女子心惊,不动声色,问,“何谓本面?何谓非本面?”
“施主全身上下有一种王者之气,纵然衣着如何普通,也难掩你与众不同的气质,此谓本面;施主该有倾城倾国之姿,可是此刻,面容普通,霸气全敛,此谓非本面。”
女子警觉起来,语气亦不再客气,“你是谁?知道我是谁?”
老禅师慈祥一笑,“老衲一介布衣,不知本是谁,亦不知施主是谁。”顿了顿,敛了脸色,面容变得严肃,“施主可否借右手一看?”
年轻女子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出右手
老禅师念了声,“阿弥陀佛。恕老衲冒犯。”执起了女子的手,细细端详女子掌心的纹路,又捏了捏女子的手骨。半响时间,老禅师才喃喃道,“阿弥陀佛。果真如此!果真如此!世上真有如此奇怪之事?世上真有如此之女子?”
老禅师连声惊叹,不禁引起了年轻女子和小沙弥的极大的好奇心。小沙弥忍不住问道,“师傅,什么事情让您如此惊叹?”
老师傅不答他,看着年轻女子,道,“施主本非此世之人,却因缘巧合来到此世。是耶?非耶?只是,既来之,则受上天命运之束,享天下荣华富贵之福,位天下权高势强之尊,却也历尽千般艰难,尝尽万般悲苦,不知归宿何处。施主一身,牵系时下最强最大之三国命运,一念之间,战火起,万千将士百姓死;一念之间,亦能平战乱,万千将士百姓生。阿弥陀佛,万千人性命,只在施主一念之间啊。”
年轻女子呆住了,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苦笑,“我只是一小小女子,自顾且不暇,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左右时下最强最大之三国命运?老禅师,您老人家瞧错了。”
旁边的小沙弥抢嘴道,“我师傅瞧人可从来不会瞧错。”转过头,却是看着师傅,半信半疑道,“可是,师傅,莫非您说的就是师祖跟您提及的世外凤辇、天下大乱?可是这位女施主,看起来是这么普通?”
“徒儿不许无礼!”老禅师轻斥了一声小徒儿,然后对年轻女子说道,“小徒无礼,施主见谅则个。”
年轻女子疑问道,“世外凤辇、天下大乱?老禅师可否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年轻女子的蒙语甚为生涩,然而听别人说话却是没有多大障碍。她听了小沙弥的话,不禁大感惊奇。
老禅师道,“先师在世之日,曾跟老衲提起过,他算出百年之后,有一位世外之奇女,非本世之人,却临于本世。磕磕绊绊、浮浮沉沉,周旋于三国之间,是大祸,亦是大福。还是刚才那句话,万千人性命,在她一念之间啊!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那么,您说,那位女子,从何处而来?”
“世外,天外,时空外。阿弥陀佛,先师如是说,只是时至今日,老衲仍是不明了,所谓的时空外是何意?惭愧惭愧!”
年轻女子惊得退后一步,问道,“老禅师,令师可有说及,此女子是何结果?”
“面有心生,命由天定。结果在于施主一颗心。阿弥陀佛。施主,记住老衲一句话,多存善念,必得善果。”
年轻女子冷笑,“天命?世界永远是男人在主导,女人的天命不是遵从妇容妇德贤良淑德一事无成,便是红颜祸水贻害万年,又几时由得女人自己做主过?多存善念,必得善果?若是我为得善果而存善念,那善念也虚伪的很,不存也罢!”
“女施主……”
“小女子得老禅师教诲,感激不尽。只是,小女子也说与老禅师知晓,小女子无争强之心,无夺利之心,无害人之心,亦无媚君祸乱天下之心,若是生于乱局,天下大乱,那亦是男人所为,跟我何关?再者,我自己尚且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又何来掌握万千百姓性命之说?大师,这一点,您是真的看错了。”年轻女子一激动,蒙语愈发说的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才说明白。也亏得老禅师有涵养,被她抢了话也由得她说完。
老禅师听罢,深叹口气,“女施主不信,那老衲也无法。也罢。也罢。老衲尚有俗事在身,先行告辞。若有机缘,施主又不嫌弃,老衲再与施主探讨。只是老衲再说一句,上天不亏有德之人。阿弥陀佛。”
“老禅师好走。我也是要回去的了。告辞。”年轻女子语气生硬,略施一礼,转身离去。
小沙弥瞧着女子的背影,不解地对老禅师说,“师傅,她面容如此普通,又怎会是师祖嘴里的天外凤辇?且看她对您说话好没个规矩,哪像是有得有为之人?”
“你可有听明白她说的什么?”
“她说的结结巴巴,徒儿听得不甚明白。”
“不明白就胡言乱语?虽是结结巴巴,却是句句在理啊!”抬头看向天空,隐隐有风雷之势,叹道,“但愿,此女心存善念,莫要带来腥风血雨啊!”
老禅师慈悲为怀,却哪里料得到,腥风血雨已经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