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思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他死死地盯着秦易,片刻后他心下嗤笑:艾拉根本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他这么想着。
就戈尔门的伤势而言,伤口过深,动及筋骨,就算放到现代,都算得上是重伤,做手术也要不短的时间,术后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康复,更不要说在落后的远古。
他就看着,等着艾拉丢脸——想想就畅快。
然而接下来的事,令他惊诧地瞠圆了双目。
只见秦易拿出用含有酒精成分的植株消过毒的锋利石刀比划了几下,便将戈尔门腿上与手臂上零碎即将坏死的肉割了下来。他动作流畅,表情严肃认真,丝毫不惧眼前的鲜红血肉。放下石刀后,秦易接着用清水混着杀菌效果的草药汁洗净戈尔门的伤口,又拿出布袋中的药粉,利落的洒在戈尔门的伤口处,伤口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
“琳,把今天教过你药汤煮一份过来。”秦易手上动作不停,吩咐道。
“好!”琳闻言激动应声。
兽神在上,自己居然也可以救人了!琳边想着边转身跑去煮药汤。
戈尔门悠悠转醒,秦易见状,低头沉声道:“麻药我还没完全提取出来,一会儿缝针的时候,你忍着点。”
虽然不懂为什么要缝针,戈尔门依旧点了点头,即便满额都是汗,他仍是吃力说道:“你……不用担心……乌索他们没……没事,只有我……我遇到了意外,他们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秦易点头:“你别说话,积攒力气。”
他知道这些兽人必然遇到了些什么,不然以戈尔门部落前五勇士的身份,不会如此狼狈的被几个兽人抬回来。
乌索现在还没归来,多半是在解决麻烦。
秦易拿出用针刺兽的坚利刺骨做成的针,又拿出岚丝草的韧性细叶制成的丝状物当做线,将戈尔门腿上的伤口缝合,动作毫不马虎。
在场观看的众人皆惊异:这……怎么伤口还可以这样缝起来?!
秦易神色专注,仔细缝合,戈尔门虽疼痛难忍心有疑问,却不挣扎任由他针起针落。
等秦易将他手臂和腿上两道巨大的伤口都缝合好后,自己也早已满头都是汗,顺着脸颊流入冬日厚重的兽皮衣物中。
他又拿出其他的药粉,洒在戈尔门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恰好这时琳煮好了药汤端过来,秦易伺候戈尔门喝下,这才深叹一口气:“好了。”
巫师激动上前问道:“刚刚那是?!”
秦易还没言语,就被孙若思打断道:“只不过是普通的缝合之术,来自于我出生的地方,他刚刚施展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医术,以及简单的药草。事实上,我也会。”
所以,有什么大不了?孙若思闪过眼底暗色。
一时间,许多人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神使果然见多识广啊。
秦易深深看他一眼,目光凛冽:“嗯,的确是简单的缝合。整个治疗过程中最重要的程序其实是我刚刚上过的药粉,我尊敬的、无所不知的神使大人,不止我是否有荣幸,请您介绍一下我‘普通的医术’和这些‘简单的药草’?”
这些药粉秦易刚刚制作出来没多久,有止血和强大的生肌效果,他还没来得及拿给鲁尔和库看,孙若思当然更不可能知道。
孙若思一噎,缝伤口还好,但是这些药草他确实不知道,他过于心急展示自己贬低秦易,才给自己下了个坑跳。
他支吾半晌,连带着周围人看他的眼光都慢慢变得探究不已。
孙若思见状心底越加气愤,他强挤出笑容说道:“艾拉的确厉害,我会缝补之术,却到底认不来那么多的药草,毕竟我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创造这部落里的房子、火炕和其他新型的生活物品上了。”
话里话外透露着他对部落的奉献,以及他给了兽人希望和未来的得意。
秦易摇摇头,淡声道:“房子与火炕你只说出了形状与功能,制作材料是我找的,混凝土的适配比例是我给的,设计图是我画的,甚至后续工作族长都是问过我的意见才进行的。至于其他——这段时间你除了能做出诸如‘木凳’这种几乎简单的事物,其他哪项不是你与族长讲了用途,族长又来问过我才做出来的。”
他神情满不在乎,话语却一针见血,打破了孙若思所有的虚荣和自得,将他建立的神圣可敬的形象剥开,让众人看到其中浊色的内里。
“你已经被妒忌污染了内心,兽神与他虔诚的子民终将弃你而去。”
“你!”他最恨的就是艾拉这副永远漫不经心却什么都比他强的样子!以前其他人不知道,他现在是想说出来吗?是想告诉大家他比自己厉害吗?!
“我?我本来什么都不会与你争,所谓的‘使者’光环在我眼中一无是处。但是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传播流言,洗脑众人,抹黑我,妄图占有乌索。”秦易挑眉,“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时众人早已开始窃窃私语。
雌性皆道:
“什么?!竟然都是艾拉做的……”
“我早说过了,他心中有污垢,根本不配神使的身份,怪不得战神从来都不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