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安这时也瞧见了背着手立在一旁的道松,还有扭着身状似看风景实则不敢看入殓的闻人瑨。
“这两位是……”他既是绍筝熟识的长辈,唯恐二人是什么歹人。
“这位是……”绍筝一滞,她竟是不知这青衣道士如何称呼。
道松抱了抱拳,接口道:“贫道法号道松,与朋友云游至此。”
“原来如此。”涂安回了一礼。”
“你不是救我家二小子的那位道长吗?”一个庄客突然道。
“哎呀呀,要不是你,我家婆娘险些被房梁子拍死。”又一个庄客认出了他。
“道长原来对我庄上有救命大恩,失敬了,失敬了,”涂安连忙又深施了一礼,“请道长移步我家主人处。”
道松本不欲张扬,怎奈被认了出来。出家人不慕俗誉,他想一走了之,可转眼看到绍筝花着一张小脸,心中恻然。
“也好,那就叨扰了。只是劳烦你也带上这小姑娘,给她口热乎汤羹暖暖肚腹吧。”
“那是自然。”涂安在前引路。
众庄客随着,寻了处干净所在停放了寿材,又千恩万谢过道松的救命之恩,一同奔着涂老爷家院子去了。
绍筝听涂老爷同道松细说了原委,脸色已经惊得煞白。
何猎户也死了?还有他身怀六甲的媳妇?
“道长是修行之人,倒是替小老儿分辨一二,这究竟是个什么缘故?”涂老爷不无担心。
道松微一沉吟:“老人家说那何猎户前日进山见过狐仙?”
“正是。这事知者甚少,想是何猎户同叶大郎吃酒时说了,叶大郎又与杨家大郎交|好,偏偏殁了的都是这几家的,道长想,这事不蹊跷吗?”
道松拧眉不语,若真是那狐仙存心报复,又为何……他虎目扫过绍筝。他修道多年,深知天道因缘无因则无果,如果真是报复,为何这孩子躲过了一劫?何况,除非修的是魔道,不然那狐仙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天道报应吗?难道是……
“老人家,狐仙之说未必尽然,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啊。”
“那何猎户的媳妇可是我家给说得的,会不会……道长,我家可是十几口人命啊!”涂老爷作势双膝一软就要下跪。
“老人家不可!”道松忙一把扶住他,“此事或许就此揭过去了。”
“揭过去了?”
“不错,既然没伤到他人,显见是与旁人无关,老人家尽可安心度日。”
“当真如此?”涂老爷依旧是不放心。
“贫道乃峥云门人,绝不打诳语。”
“好,好。”涂老爷听得“峥云”二字,一颗心立时放回肚腹中。
峥云?
绍筝暗暗咀嚼。狐狸曾和她分说过这世界的修仙门派,她清楚记得峥云是个大门派,可见这道士是个大有来头的。如此说来,更要跟定了他了。
只是,绍筝不信这场灭门大火是狐狸引来的。狐狸虽然孤傲,但绝不是奸佞之辈,她还对自己那般好,一人一狐共历过生死,她不信狐狸会对她的家人下手。
这背后必定另有玄机。
到底是何人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