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硬的骨头也敢啃。况且是他凌晨,早就预定了的骨头。
这消息,是阮怜刚刚告诉他的,据说是听同剧组其他公司的女演员说的。
说,*生那小子竟也要买《暖蓝》的版权,还计划在明年开拍。
真是可笑。他轻哼一声,舌尖划过尖锐的牙齿,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聚拢。
高申看着面前愠怒的凌晨,又看了看对面满脸鄙夷的阮怜,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水顺着房檐上的纹路,潸然而下,掉在地上,滴滴答答,像砸在心湖上的小石头,有些沉重、压抑。
凌晨收回飘渺的视线,扭头,眸色深沉地看向她:“你就在这”。语音凉淡,是命令的口吻。说完,便转身走了。
未及她反应,那背影已穿入雨中,修长挺拔,坚毅潇洒,颇有一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
高申回过神来,赶紧拿着伞跑出去。好在她身手敏捷,几步间已经追上他。
“老板,伞拿着。”她伸手将半路撑开的雨伞,举上他的头顶。
凌晨一把接过来人递过来的伞,凉薄的嘴角微微濡动了一下,却并未低头,也未驻足,只朝着车的方向疾步而去。
高申转身,穿过雨幕,往剧组的影棚走来。
此刻,阮怜正咬着牙站在门边。今日,她的妆化得极有风情,微垂的眼角下,还点了一颗娇媚万千的泪痣。然,这一瞬间,她这双,满溢风情的双眸中,却生出几许恨恨的怒意。
眼看着高申近到眼前,那眼中的怒意更浓烈了几分。
“用不着这么贴心吧?”她斜着眼,开口讽刺。
双脚还未迈进房门来,已是一头雾水,高申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阮怜,但从这语气听来,应该是和凌晨有关,莫不是……
她翕动着睫毛,回忆起刚刚的一系列行径,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正要理直气壮地顶回去,又想起等会还要给人家当替身,还是不要惹事了吧,遂简洁明了地解释道:“职责所在。”
“你……”
谁知这解释反倒激起了阮怜的怒火,使得她用力朝她瞪了瞪眼,半晌,又郁结不甘地甩了甩袖子。
高申没有再搭腔,也着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擦着阮怜的身侧,轻巧地进了门。
见这情景,阮怜越发激愤,立时回转过身,双手叉腰,就要开骂,可这“你”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副导演却急急行了过来,隔着得有十多米的距离,朝她扬了扬手,意思让她过去准备下场戏。如此,这场一触即发的大剧才悄然收了声。
阮怜出演的这部电影是部古装剧,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是阮怜饰演的角色紫凝,逃避仇家追杀的戏份。高申要做的就是代替阮怜和那些杀手对打。原本,紫凝在电影中并不是什么武功高超的人物,但她这场逃亡却意义重大,因为只有她顺利逃回山庄,将刺探的到消息报告给主人,剧情才能继续发展下去,而整个电影中,此次艰难脱逃,也会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尽管,她武功并不高超,也要尽全力展现出视死如归,壮烈非凡的场面来,也就是说,高申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将这场打斗表现的紧张,激烈,胶着,并在危险丛生直至伤痕累累的时刻,还能奇迹般的化险为夷。
当然,上一世已经演过一次,这一回,高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迷茫懵懂了,至少已经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也不会再由着阮怜冷嘲热讽,颐指气使了。
这晌,高申,化好妆,穿好戏服,正要从化妆间走回拍摄场地,耳边,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些许,黏腻的喘息声,那声音细小飘渺,低沉压抑,但同时又混杂了兴奋,刺激,*的味道。原本这声音一般人不一定听得到,但高申的耳朵向来灵敏警觉,所以,才将这些悉数收入耳中。
高申皱了皱眉,没有停下脚步。她不是八卦的人,别人的事情她不想知道,况且是别人的私密事,她更不想知道。再说,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以免惹火烧身。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愈发迈的大了些。眼看着就要走出长廊,步入大厅,身边却突地窜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还没站稳,已经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接着,那人又拽起她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回拉。高申,当然不是一般人,不可能由着他拉扯,但她又念着不能伤人,所以,回环间,她只使用巧力,挣脱了那人的双手。
那人还想再伸手扯她,高申已经看清来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目前正当红的偶像,也是这部戏的男二号,纪铭函。
高申轻灵地螳开对方的手,抬起眼睛盯着他看。纪铭函似是有些恼羞成怒,脸上神色焦躁忐忑,高申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不着急,沉着地等对方先开口。
那纪铭函从高申几个动作中,便看出她有两把刷子,接着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只好一瞬不瞬地瞪着她,乌黑地眼球睁得发青,眼神凌厉地像把刀子。
半晌,似是终于沉不住气,挑起眉毛,低声但清晰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高申这才有了一丝头绪,原来是怀疑她看见了私密事。但他不知道的是,她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也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