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高邑又断断续续跟她讲了一些段然的事情,还说了一些,实习时遇到的趣事,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聊完天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看了看时钟,这才,意犹未尽地跑去洗漱。
第二天早晨,高申到达凌晨住宅时,他已经醒了,而且,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她照常将咖啡放到茶几上,然后蹲下身来,去翻茶几下面的剪刀。手指还没碰到剪刀的抓手,凌晨已经沉声道:“今天回老宅。”
高申立即直起身子,点头道:“好”。
接着,她又想去够剪刀,手伸到半路,被凌晨截住了:“现在就走。”
于是,帮凌晨扣好腰带、穿好衣服后,他们便启程回了凌晨家。
凌家老宅,是一栋靠近城郊的三层洋楼,距离凌晨现在的住址,大概二十分钟车程。高申重生之前就开车送过凌晨,重生后也来过一次,所以,路途她是清楚的。
不过那次,凌晨并没有过多停留,也没有让她进院,她只是坐在车上等了他一会,他们便离开了。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是一样。
高申的这个疑惑,很快便解开了,因为,凌晨下车的时候跟她说:“把车熄了,你也进来。”
于是,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凌家老宅。
一进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就急急行了过来。
她温柔慈爱地看着凌晨,笑意盈盈的模样:“阿晨回来了。”紧接着,视线下移,扫见他手臂上的石膏后,立马变得一脸担忧:“这胳膊怎么受伤了?跟谁打架了吗?”
凌晨对着阿姨笑了笑:“没事,一不小心弄的,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打架呢?”语气竟是出奇的和缓,且没有丝毫不耐烦。
高申突然觉得新奇,仿佛这一刻,他才真正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前一世,她拍完戏回来,凌晨已经回家了,所以她并没有陪同,自然也不知道,他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伤的严重吗?有没有伤到骨头啊?多长时间能好啊?”
“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王姨,对了,我父亲在家吗?”
王姨拉过凌晨的左手,放在她的手掌上,摸了摸:“你父亲去公司了,你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小心点,下次可得注意,知道吗……”语重心长地教导一番后,又继续道:“老太太在呢,这会子,应该在客厅里喝茶呢。”
说着,她抬起手,往客厅的方向指了指:“喏,在那呢。”
凌晨刚要说话,王姨盯着站在他身后的高申问:“这闺女是你女朋友吗,阿晨?”
凌晨回头扫了一眼高申,淡淡道:“不是,是我司机。”
王姨忙又拉起高申的手,喜笑颜开道:“这闺女长的可真俊,你一个女孩子开车还顺当吗?”
未等她回答,凌晨已经挑了眉,示意她别说话。
随后,他忙扶过王姨,一本正经道:“王姨,我想吃红烧肉了。”
“是吗,那我这就去给你做。”王姨说着,便乐呵呵地转身,进了厨房。
凌晨则抬脚迈入了客厅。
凌家的客厅很空旷,虽然装修富丽堂皇,但摆设都极尽简洁,看的出来,应该是不喜欢繁杂纷乱的风格。客厅的四角各摆了一盆很高的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高申不懂花花草草,自然也不知道那树叫什么名字。
客厅的沙发上,则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那老人戴着眼镜,手捧着书,好像正在仔细研读什么,神情执着专注,以致于根本没发现凌晨的到来。
凌晨也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点点的挪动,等快要挪动到沙发附近时,“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老太太忽然发了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实实在在将高申吓了一跳。
凌晨终于恢复如常,笑嘻嘻地走到老人身前,伸手环住了老人的肩:“奶奶,我不是给您挣钱去了吗!”
老人扔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气哄哄道:“谁稀罕你挣的钱,我自己有钱。”
高申这才看清老人的长相。头发虽已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双眼微微深陷,却很是深邃明亮,面上气色也很好,看起来精神矍铄。
“您的钱哪有我的钱香啊。”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红色钞票,逗趣道:“您要不要闻闻?”
“去去去,要闻你自己闻。”老人一把推开他的手,一副厌弃至极的模样。
凌晨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越发开怀:“奶奶,我不是回来看您了吗!”
“你小子,是不是怕我骂你,才回来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你哥可都告诉我了!”老太太撅着嘴,怫然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