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申看着许红莲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突然有点反胃,她虽然嘴拙,但并不包子,遂张口回击道:“你女儿还是在网站直播的网红呢,要论抛头露面,她比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红莲一听,立即沉了脸,狠狠看着她,露出了凶恶的一面,但可能是顾及身边的高江,语气还算和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姐她就是玩票,再说了,她可是留了学的人,而且她嫁的好啊,对了,你没去她婚礼,可能不知道她嫁给起强电子总经理当富太太的事吧?”
高申咬了咬牙,憋着一股子想要甩她耳光的劲,恨恨沉声道:“我和我姐做什么用不着你管,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请离我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听这话,那许红莲瞬间炸了毛,竖起眉毛,叉着腰,对着高江开始吵:“老高,你听这孩子什么口气,这是一个晚辈应该说的话吗,你难道不管管,就任由她这么胡作非为?”
高江似乎也有点生气了,眼中怒火如波涛翻涌:“你阿姨好心和你说话,你怎么这样顶撞她,再说了,她说你怎么了,你就是没出息啊,大学不好好念,学那个破散打有什么用,能当明星还是能当女侠啊,我看你就是作死!”他指着高申破口大骂。
高江的声音很大,很快便吸引了店里人的注意,包括凌晨在内,所有人都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纵然被围观,被辱骂,但高申并不畏惧,她只是死死盯着高江的眼睛,心里既酸涩又愤怒,可这一刻,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悲伤难过了,她的眼泪啊,早在母亲气得生病,去世的那个十九岁,悉数流干了。呵,这个时候倒想起说教了吗,当初狠心地将母亲赶出家门的时候,在想什么,有顾虑过她和高邑的感受吗?在娶这个恶毒的女人回家时,有问过她和高邑的意见吗?没有好吗,什么都没有,呵,那这功夫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教:“我不想说滚,但请你们离我远一点,我还在上班。”
闻言,高江气得青筋暴起,怒目圆瞪:“你这个不孝子……”伴随着这样的骂声,他的手臂随即举到了半空,眼看着就要重重落上高申的脸颊。
但高申并没有躲开,而是静静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里默念着,就这样吧,从今往后,我们父女恩断义绝,这一巴掌,就算还了你生下我的恩情了。
可是,等了半晌,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到她脸上。等她终于带着坦然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那人不是放弃了打她,而是被人拦住了手臂下落的路径。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板,凌晨。对,就是凌晨,那个向来对她一脸淡漠,凉薄如水的男人。
“这样不太好吧,现在高申是我的女人,您打我的女人,可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懂吗?”
他颇为绅士的朝高江笑了笑,眸中神色,坚定霸道,高申不得不承认,他说这话的那刻,真的有点帅。
心里忽然就柔软了,有些情绪开始密密麻麻地滋生,像院子里爬满墙壁的藤蔓,缠绵婉转。
“你是谁?我爱打谁打谁,用得着你插手?赶紧放开我!”高江在凌晨的手掌间挣扎了两下,叫嚣着不肯弱下气焰。
许红莲见状,也赶忙上前,拖住了凌晨半边身体,泼妇似的地叫骂道:“你这混蛋,拽我老公干嘛?”
凌晨扬了扬眉,扭头看向高申,用一种几近宠溺的口吻说;“宝贝,怎么样,需要我放开吗?”
高申想,他大概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对话吧,或者还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她父亲,如果他知道的话,还会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吗,会不会如往常那样漠视不理,又或者像店里的其他人一样,好事围观?
当然,这些她已经不能预见,但,能肯定的一点是,他若是知道真相的话,八成会觉得她可悲。
她无限伤感地笑了笑,仰起脸说:“放开吧。”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失却了平日的沉稳淡然。
凌晨反复看了看她,又确认似的看了看一脸愤慨的高江和许红莲,终于,慢慢松开了手:“你们赶紧走,我宝贝说不想再看见你们。”
高申感激地看了一眼凌晨,转瞬,又扭头看向高江、许红莲,她原本其实想说些什么,但良久,都没有说出来,这才发现,她根本找不到要说的话,也罢,说不说,还有什么不同,既然没有,那就不说吧。
高江的气还没消,这晌见高申狠狠瞪着他,心下不免有些沉重愤懑,但碍于旁边挺拔高大的凌晨,他没有再开腔,而是扯了扯许红莲的胳膊:“我们走,这个不孝女,就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可许红莲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走掉,她清了清嗓子,随后以一种小人得势地嘴脸,阴笑着走到了凌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