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似乎对被老板称为老大一点也不奇怪,她瞪了风拂柳一眼,手指依然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弦丝。
“只怕……不能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了。”
叮咚一声,琴丝断了,她抬起手放在嘴里,慢慢地把手指上渗出的血滴舔去。有些咸咸的,滋味不是很好。
“为什么?老大没发觉吗,卢渊每次留在醉仙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莫非他对老大真动了心?”
“动心?”她轻轻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他是动了疑心!”
她伸手缓缓的拔下头饰,拉下眼前细碎的珠链,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花解语,原来正是欧阳皓洁,只不过女装的她,更像那位琼华宴上夺魁的状元,欧阳洁。
“明天起,你就宣布,花解语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那……那匹玉马呢?”
“不要了。就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吧。”
她突然露齿一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转身在竖在床边的百宝阁上动了动,原来段未德失掉的那两匹玉马,便出现在眼前。
卢渊天天来这里,却从来没想到那丢失的宝物,就在他咫尺之遥。
风拂柳也不插话,看着她的手指流连在那晶莹剔透的玉石表面,若有所思的顺着马的线条描摹着。
在老大的眼中,何曾将这些俗物放在眼中过?是因为从“他”手中夺来的,才如此珍惜吧。老大的心思牵绊在“他”的身上多少,只怕她自己也没看明白吧!
“阿柳,你道在这世上,什么东西最难守,又是最难偷?”
“是什么?”
风拂柳眼睛一亮,深感好奇。什么东西让老大如此费心思量?
欧阳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一笔笔的勾画起来。
“这是……”
那图案,在一颗大大的心中间,云雾盘绕,山险水恶。分明是剑池山!
“你说,我设计夺了他的心,再用剑池山来还他,这也算是公平的吧?”
“老大,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对于欧阳皓洁多年来的精心布的局,她虽然隐隐猜到一点,可是没有人详细知道其中的细节。连她也不知道欧阳在扬州城,或者其他的地方,还有几个类似她醉仙阁的地方。虽然她一直对宋五有怀疑,却从来没有坐实过。
而剑池山上的人,包括老大最信任的石秀,也全都不知道醉仙阁的存在。
现在已经快到了欧阳的计划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搞得不好,就是众叛亲离,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
“你这是何苦!”
“阿柳,你以后要多保重,照顾好醉仙阁的姐妹们,尤其注意不要轻易暴露自己。以后终有一天,好多弟兄都要靠着你生活呢。……也说不定我还会回来。”
“回来做什么?照旧做回花解语吗?”
风拂柳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有些恶狠狠地道,不让自己暴露出太多的担心和不舍来。
欧阳无言地拍拍她的肩。
花解语,解语花,她,从来都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何时能做别人的解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