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已经不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你简直就是一个……怪胎！”

听着这一句话，我真心没弄明白竹剑掌门这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于是忍不住问道：“那我这算是合格了吗？”

竹剑掌门面带苦涩，为难道：“原本是合格的了，偏偏你的情况，我又不敢随随便便地再指点你什么……”

我一愣，不死心道：“这是为啥！？”

竹剑掌门想了想，手腕一翻，舞了三招剑法，边舞边说：“这是你说的不屈生命真意，也是我所领悟的真意中的第一层意思……”

他见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一皱，忍不住打断：“诶！你等等，先别用心听……”

“呃……不用心听？”我被他说糊涂了。

竹剑掌门沉思了一阵，吩咐道：“用耳朵听，听完别想……”

我忍不住嘟囔：“这不都白听了吗？”

竹剑掌门尴尬一笑：“是啊，你现在还真只能白听，否则我也不敢再往下讲了……”

我道：“这又是为啥？”

他思忖了一下，开口解释：“原本以为你的境界低，应该看不太明白，那么无论我和你说什么，你可能也只能雾里看花地捕捉到一点儿意思……这样的话，虽说有那么点儿牛嚼牡丹的意味，但好在不会吃出什么问题……”

我臊眉耷眼地看着竹剑掌门：“合着还真是浪费您的时间对牛弹琴了啊……”

竹剑掌门好似完全没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满，继续道：“谁知道你这家伙不但完全地品出了我的竹剑真意，甚至在理解上竟然已经与我同步，更夸张的是竟还能看出我这竹剑真意的完善方向……这他娘的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无法相信竟然有金丹的小子能够做到这一步。”

我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就有些得意：“这难道不好吗？”

“不好！”

竹剑掌门面色古怪地说道：“我之前说过，道是天地的，意是自己的，所以真意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可复制，若是刻意去感悟体会他人的真意，即使你有对应的境界，也是十分凶险的一件事情。”

“何来的凶险？”

“比如我经历过一件事，进而从这件事中有了感悟，但经历是我的，感悟也是我的，你若要直接从我这里拿去我的感悟，却又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你的心就会迷茫，会困惑，甚至是会崩溃！”

他顿了顿，又道：“即使你和我经历了同一件事，甚至完全站在我的角度经历了一件事，但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也会有偏差，这个道理就和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是一样的，即使是同一棵树，每一片叶子也必然会不一样……”

竹剑掌门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而你竟然能够直接从我这里获得一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而且还只是初丹镜的修为，这不但很危险，还很匪夷所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难道传闻中你悟出了天道是真的？”

我愣了愣，心里正想着要不要说出来，却见竹剑掌门不等我回答，身随剑走，又舞出了三招剑法：“这是你说的落叶之忧真意……”

他手里没停，跟着连续出了六招：“繁花似锦，风木含悲……”

他的剑又绕着身子划过一个圆月，收于脸颊，遥指前方，却是犹豫不前，这一剑再就没有刺下去……

这一刻，我有种感觉，仿佛之前经历了一段美丽而凄婉的故事，偏偏到了故事的最后，没有结局……

就这么一个招呼不打地草草中止了！

仿佛胡子剃到一半剃须刀没电了！仿佛菜炒到一半没火了！仿佛在异性朋友家拉完屎没水了！

总之，原本完美的一个圆终究是缺了一块，令人心生叹息……

发堵的感觉再次出现在我的胸口，只听他长叹了一口气，收了剑，皱眉看着抚着胸口的我：“不是让你不要想么？”

我苦笑道：“这太残忍了，简直是请我看您吃饭……”

竹剑掌门乐了：“这么想一想，好像的确是挺残忍的，哈哈哈哈……”

他笑完，又古怪地看着我：“你难道不好奇真意有什么用吗？”

呃……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这大半天都没想过这个最本质的问题，之前只是觉得这种若有似无的气韵很帅，于是就问了……

妹的，我果然是个王子病加外貌协会，难道我这大半天的只是专心在研究该怎么耍帅么？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啊！

之前看到打着油布黑伞，一身青衣的三先生就觉得特有范儿，特帅……

紧跟着又看到竹林中舞着剑的竹剑掌门，也特有气质，特别帅……

麻痹啊！

原来我一直都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吗！？

要是让竹剑掌门知道我缠着他学习真意只是为了耍帅，大概会一怒之下提剑砍了我吧！？

想到这儿连忙心虚地问道：“真意是做什么用的，还请掌门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