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大,咱先不说道上的规矩。? ?? 这是谁的地面儿?你我都清楚。头晌咱过来的时候可给足了贵帮面子。凡事别做太绝了,对谁都没好处。”
听侯致远这么说,驴大头可就心中踹踹了。但后面一帮小弟看着呢,只有硬着头皮扛了,再说自己这边儿六个人,打起来往后靠一靠。也不一定有危险。
“瘦猴儿,我用你说教吗?该怎么做我比你明白。别说我太霸道,再给兄弟们扔一张票子,咱各走各的。”
侯致远心中暗自好笑:“怎么说这货也是一堂主级别的,浑江六县三区哪个堂主不是岁入百万的人物,这小子张嘴闭嘴一百块,太小家子气了,真不知道张天宇怎么看上他的。”
其实侯致远并不知道,驴大头这个堂主当得窝囊。他刮钱是有一套的,但为了保自己地位置,大部分收入都上贡了。自己过的不算宽裕。时间长了,就养成个蚂蚱腿也是块肉的习惯。
“行,不墨迹。”侯致远递了钱,两人继续上路。
见他们走远了,驴大头朝车尾方向吐了口浓痰:“呸,什么玩意儿?叫唤的挺响,都他娘的样子货。等平了你们把头帮,老子有你们好看的。”
白水中心小学六年三班,学生们个个在椅子上坐的溜直,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专注的听着数学老师嘴里爆豆似的蹦出一串串公式。
数学老师宫博是海京师范大学今年毕业的新生,虽然他面对学生们并不显得生涩,就是声音有点小,可能和那些吃了半辈子粉笔灰的前辈还有一定的差距。
如此一来,卓君元手里那本新的高等数学教材就显得格外刺激学生们的耳朵了。怎么会刺激到耳朵呢?
宫博声音太小,卓君元的书太新,教室里太安静,所以卓君元翻书的纸页声就格外清脆。六年三班无论男生女生都恨不得赶快毕业,虽然卓君元平时并怎么说话,可他坐在最后一排,几个月如一日的冰冷目光和严肃的表情让学生们感到如芒在背,实在另人心情不甚愉快。
比翻书声还要清脆的手机声震的众学生齐齐一个哆嗦,卓君元似乎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从兜里掏出电话看了看,然后缓缓合上书,走到讲台上对宫博点了点头:“宫老师,我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请两天假!”
宫博把鼻梁上的眼镜顶了顶,看着卓君元几乎没有改变过的表情,他迷茫的眼神说明数学老师现在此刻正魂游物外。是的,宫博面对卓君元的时候总是很难把他当做一名学生,好像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年龄上的差距似的,这种感觉很怪异。
卓君元轻轻的紧了紧眉头:“宫老师?”
“啊?对了,你要请假是吧?”见卓君元点了点头,宫博有些为难地“嗯”了一声:“这样吧!你写个假条,我可以给你转交给你们班主任。”
卓君元二话不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请假条写好,交给宫博,随即在学生们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卓君元刚走不久,六年三班的班长苏欣妍就站了起来,她百灵鸟般的声音让人过耳难忘:“老师,现在已经临近期末了,您不问原因就放卓君元的假,这样对别的同学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如果谁都可以随意请假离开的话,那某些学生就会找到很好的例子,卓君元就是他们的榜样。”
宫博耸了耸肩,走到卓君元的座位上拿起那本新的高数教材放在苏欣妍的桌子上,翻开几页,找到一份项羽做出的公式,指着那公式对苏欣妍笑了笑:“谁要是能把这个公式做出来,我同样可以代表你们班主任放他的假。”
苏欣妍看不懂那些眼花缭乱的鬼画符,可还是倔强的挺着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就算他会做这个公式又能说明什么呢?毕业考试不及格,一样会给他的家长丢脸。”
宫博愣了一下,然后拿起卓君元做过的公式放在眼前看了半天,这道公式解的方法很独特,宫博在海京师范毕业时曾经做过同样的一道题,但他的解题的步骤比起卓君元来,就要繁琐很多了。
“他解的这道公式,应该可以得到我那位导师的称赞吧!”宫博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那位导师,可是带过几批博士的。”说完,也不理目瞪口呆的苏欣妍,走到台上,单手压了压,让还在傻愣在位子上的班长大人坐下,才继续用那独特的细语声给学生继续讲课。
李星岩的银色面包车里,卓君元挂了给家里打的电话,告诉卓铁柱他这几天不回去了。卓铁柱虽然很想问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