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之后,依旧难以消除这番疑虑,就像是屋外那阴森的黑暗,浓郁且挥洒不开。?无奈之下,我重新坐了下来,选择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坐姿在沙上,拿起旁边的书,打开了第一页。我敢誓,这是我第一次感觉那么的明显,我感到客厅里的空气似乎在迅的骤降,而我十分的清楚,这天是相当闷热的,即使到了傍晚也不见凉爽!我抬头看了看,加上客厅里的五盏灯,也不至于这么冷。我想,或许是湖面上的寒风吹进了屋子,于是就起身把对着前院的那扇玻璃门也关上了。
但效果显然不如我意,我突然现手里的书在不安的抖动,书页颤抖的声响很快就进入了我的耳膜,是我的手在颤动,这是为什么?冷吗?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我转身朝着壁炉走去,加进了两块木头,星火溅射在我的手背上,竟然没有灼烧的疼痛感。过了好一会儿,我向窗外张望,犹豫客厅里的灯光透过窗户映照出去,不远处的湖面也隐约可见。这时,我突然看到有一条独木舟出现在湖面上?但一晃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它大约离岸只有五十米,度奇快。
我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是生了什么,怎么会有独木舟在湖面上?我颇为诧异,因为我十分清楚这大深山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人?这样的画面在十年前倒是屡见不鲜,但如今却只剩下诡异。我没法再安心的看书,不知为何,那只宛如幽灵般的独木舟在朦胧的湖面上滑行的景象似乎深深印入了我的脑海,而且时不时地在我眼前的书页上晃动。我越纳闷,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如果说之前的不安感觉都来源于猜测,那现在的疑惑可是亲眼所见。φ 这艘独木舟和湖畔上的那艘有明显的区别,船船尾都翘得很高,船身较宽,就仿佛是放大版的。我一页书也看不进去了,最后,我放下书,想到外面去走一走,活动活动。
夜寂静无声,天黑得乎想象,我磕磕碰碰地沿着门前的小径来到湖边的小码头上,湖水正轻拍着湖岸,出轻轻的咕哝声。远处,那夜色下的几只残影掠过,像是晚归的山雀,找不到回家的路,树林里传来一颗大树倒下的声音,而且在凝重的空气中回响着,仿佛一个人从悬崖坠落撞到已被残叶腐蚀的地面。此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打破这里的沉寂了。
这时,借着从客厅窗户里透出的亮光,我又看到一条独木舟,而且同样飞快地在我眼前驶过,消失在了黑沉沉的湖面上。这一回我看得更真切,是一艘檀木制的独木舟,和第一只的样子很像,十分的像,简直就是同一艘!有高而弯曲的船和船尾,上面还刻画着饰纹,图案我并没有见过,应该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那船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就在船头和船尾,是人影吗?我不能确定。但是,尽管这只檀木舟离我这里很近,我还是认为它应该只是无意来到这里的。这湖水一直通向什么地方?每当我在湖中划着小舟差不多的时候都会选择返航,我是无意间的,就像是水往低处流,自然而然的选择。
正当我寻思着檀木舟从何而来,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在这漆黑的夜里会生什么事时,那条檀木舟又出现了,这一次离得更近了!我回想起来之前收到过的那封匿名信,上面有说过让我提防这里的陌生人,不论我是否怀疑信上的内容,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么此时出现的檀木舟就应该是冲着我来的。ψααΑψ我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么倒霉且诡异的事,但这可能性确实存在,不过,我尽量抛开这样可怕的想法,而是竭力想象其他可能来放松自己。这种方法通常都很有效,可惜这一次却一点也不起作用。
我一边想着,一边本能地后退几步,树枝地晃动在我颈部来回摩擦,像是一双冰凉的手有着锋锐的指甲,痒得我头皮麻!恐惧感的临近,我决定先回到屋子里,或许那里对我而言更有利,于是我转身就跑,还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的另一条小路折回,以免打草惊蛇。
一进前院,我就随手关了大门,还迅地关掉了客厅里的五盏灯,几乎与此同时,我站到了客屋的一个角落里,拿起了前天在后屋无意找到的一根木棍,背靠着墙壁,双手紧抓着木棍的一头。在门和我之间是我的书桌,上面放着一堆书,现在成了我的掩体。眼前一片漆黑,我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但过了几分钟,我的双眼似乎习惯了黑暗,客厅的轮廓渐渐地跟着浮现出来,最后连窗框也隐约可见了。又过了几分钟,大门和前院的两扇窗也渐渐清晰起来,我十分的满意,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朝着我这里走来的话,我就在暗中监视他们,看他们想干什么。
正如我的猜测,码头那边传来了独木舟被拖上岸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把船桨放进独木舟时出的“咯咯”声,接着,便是一片死寂,我不由地想到,会有两个人大概正蹑手蹑脚朝着我的屋子走来。
这时,客厅里的空气好像凝结了,我近乎无法喘息,确实,我觉得万分恐惧,但我保证,我并没有因为恐惧而丧失理智。我只是觉得自己处于一种极其怪异的精神状态:**上的恐惧似乎已不再影响我的内在情绪。我固然觉得恐惧,双手紧握着木棍,与此同时,我觉得要单单靠这根木棍来对付那两个神秘的人,实在是不可能的。说真的,我仿佛觉得我不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眼前生的一切好像既和我有关,又和我无关。我只是个旁观者,但又不得不参与其中。总之,这天夜里,我的感觉太混乱了,太怪诞,说不清楚为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至死都不会忘记这种可怕的恐惧感;如果这种效应的时间再拖得长一点,我十分的肯定,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我屏住呼吸站在那里,等着将要生的事情,屋子里死寂得像座坟墓,我好像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在我的血管里,它流得太快了,简直是在奔涌。我正前方上的吊灯,宛如是一个被吊死的人在随着我的心跳摆动,客厅窗外映照着的画面,像是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他们蠢蠢欲动,蓄势待。我想,那两个人如果从屋子后面进来,就会马上现厨房的门窗已被锁死,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进来的。如果他们通过大门进来,那我就面对着大门,双眼不眨地盯着他们。
我的眼睛这时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我能看清楚我的书桌几乎占了大半个客厅,而且只有书桌两旁留有一点空隙可供行走,我还能看清楚紧靠书桌的那几张木椅笔直的椅背,甚至能看清楚我放在白色桌布上的书和墨水瓶。在我左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是通往厨房的过道,去后屋的电室也在那里,我都能看清楚。我还看到窗外没有一根树枝在晃,甚至没有一片树叶在动。
令人窒息的静谧维持了片刻,我突然听到走廊里的地板在“吱吱”响,还有“笃笃”的脚步声,这声音仿佛是不经耳朵直入我的大脑,我惊惧得浑身打颤。只觉得脊背一阵寒颤,手脚冰凉,心脏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接着又疯似的怦怦乱跳。我猜想他们一定听到了我心跳声,甚至能捕捉血液在我大脑里涌动的声音!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一串串冷汗从脸颊上落下,我甚至想疯狂的嘶吼!歇斯底里的呐喊仿佛就要从我喉咙里澎涌而出,我要像孩子一样用头猛撞墙壁,我要把这里弄得震耳欲聋,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此时此刻的紧张和恐惧。
或许正是因此,我竟然有了一点勇气,紧握手中的木棍,准备冲出去,与他们鱼死网破!然而,我却现自己失去了勇气,双脚不听使唤,全身肌肉麻痹,因为过度恐惧而近乎瘫痪,这真是太可怕了。此时的我,宛如刀俎上的鱼肉,等待着被人宰割,他们若是现了我,想必……
现在,就在这四堵墙壁之间,我和他们应该面对着面,他们现我了吗?看到我了吗?看到我这个呆滞而僵硬地站在角落里的人了吗?我全身的血液如同火山喷一下子涌了上来,头脑嗡嗡作响!尽管我呼吸也不敢吐纳,但我担心会控制不住而喘出声来!强大的压抑循循渐进,我感觉自己的眼皮繁重,像是撑托着千斤重物一下子坠落,随后只听见“啪”的一声,我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