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深知其意,问道:“下车之前,你留言了?”
“嗯,我留了一张便签,压在了饮水器旁边的杯子下。”
唐颂紧绷的脸上松弛了一丝轻松,但心弦仍是在微微颤抖。好吧,看来这家伙想得的确比我周全。他看着张方在水池旁边拾起了一块石头,然后走到前院的大铁门处,随后蹲在门外的雪地里,刻画了某些东西。
“小雅,走吧,进去。”唐颂对她说道,将脚旁的箱子提了起来,示意对方去开门。
“我去开门吗?”看见他俩儿都点着头,孙雅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地迈上了阶梯,伸出颤抖的手将封尘的大门推开。吱吱……每次都是一样,几乎还未触碰到它时,便自动开启了,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拉门一样。
风雪呼啸,随着缝隙疯狂地灌入,长廊里的所陈列的艺术品,包括那尊牛头石像也都微微一颤。这可真的算得上是豪宅,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如此,但里面沉重的氛围繁重,虽然灯光明亮辉煌,可整个古堡里仍显得偏暗,可能是因为屋内色调的原因,整体都偏暗灰色泽。
唐颂站在前厅的左侧,靠近沙发,他的右前方便是玩具储藏室,抬头的他,凝望着墙面上的壁画,出了神。“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妥的吗?”孙雅对这里还算熟悉,她也曾盯着这幅画呆滞了近一分钟。深夜里,一个手握提灯的人在幽静的山谷中,独自前行,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这幅画很抽象,四面环绕的山谷,在墨色的笔迹下杂乱无章,目视它时,竟有一股心慌之意,不由联想到在黑暗中潜伏的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堆积了整个世界。
“这是周延庆的作品,他的绝笔,无人生还。”身后的张方说着,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收拾着箱子里的东西。
“周延庆?”孙雅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但猜测他应该是个画家。
“对,没错,是他,周延庆。”唐颂的眼神仍在壁画上,深吸一口气道:“大概还在内战爆发之前,艺术领域中出现了一个极具天赋的画家,但他本质上十分特别。”停留了片刻,唐颂继续用低沉的口吻说道:“他是一个变性人。”
“变性人?”
“是的,界内人士都知道,有人说他是天性,也有人说,是后来才做的手术,但对着这类似的话题,他本人毫不在乎,也闭目不谈。某一天,他前往一个地方参加绘画展,与一些同行进入当地的某个原始山区素描写生。但不幸的是,后来发生了意外,除了他,所有人都没能再出来,自此之后,他销声匿迹,情绪异常,创作了最后一幅作品后,便自杀了。”
“他,他自杀了?”孙雅惊讶不已,原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结局竟会是这样。
唐颂转过身,对孙雅叹息道:“就是这幅画,他将其命名为无人生还,后来有人说,在那次灾难里,其实他并没有逃生,而是和所有人一样,死在了里面。出来的,只是他的灵魂罢了,无人生还,便是指这层含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