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丧气话，你是不会死的！”林果打断了乌长琴的话，“好端端的是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跟我出去，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林果，你不明白，我和那本书融合之后，我就出不去了。”乌长琴苦笑道，“不过能够在这时候恢复神志，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并不希望自己在疯狂中死去……欣欣，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配这么称呼你了，但是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最后一次。我真的将你当作我的妹妹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们渐行渐远……君无是没办法复活的，我和那种魔物融合了，也是应该消失的，但是我希望不是你杀的我，你实在是太心软了，不适合做杀人工作……倒是你旁边的这位恶魔，做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很轻松呢，让他动手就好了。”

佟欣别过脸，有心不忍心看下去了，倒是轩轾，依旧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似乎是很期待乌长琴接下来说什么。不过他一点儿都没有放松，不但如此，他还偷偷的解开了封印，封印的慢慢崩溃会让乌长琴的灵魂也跟着崩溃，这样就不用担心乌长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想要趁机逃走之类的了。

虽然轩轾的动作很隐蔽，但是，他的动作带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乌长琴直接吐了一口血，脸色更加的惨淡……

“你别说了，我们马上出去！”林果着急道。

“我出不去的，其实，在君无死的那一刻，我就想陪他去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个人像是君无那样毫无保留的爱我了，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孑然一身了，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乌长琴喃喃道，“可是啊，我这个人临到死亡就怂了，居然不敢自杀。所以，我才会用报仇来麻痹自己，可惜，这个伎俩当年的时候我已经用了一次了，同样的伎俩不但不会转移注意力，反而让我认识到自己是多么虚伪的一个人。不过，现在也来得及，君无那么爱我，一定会等着我的，我们到了死亡的国度，一定可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的。”

“别傻了，君无如果知道你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一定会很生气的，才不会和你幸福快乐的在一起。”林果着急道，“你的灵魂正在因为不明原因极速的衰弱，再这么下去，你真的会死的。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

乌长琴虚弱道：“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林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以后可不要那么圣母了……你一直都说这个心软那个心软的，其实你才是最心软的那一个……所以，你才会明知道有危险还进入这里，明知道我已经完全的疯了，还进去梦中梦——那可不是什么高明的陷阱……最后，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以后也要好好的，遇到这种事的话，能放弃就放弃吧。记住，并不是你放弃了我，而是我一开始就软弱的放弃了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乌长琴最后虚弱的总结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怪你的，你太过分了，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的，但是，因为和你说这些话浪费了时间，所以都不能说了……不过没关系，有些话，或许不说更好。”话音刚落，乌长琴就闭上了眼睛，永远的安眠了，她的笑容很安详，像是解脱了一样，很容易让人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迈出最初的美好的一步。

林果完全呆住了，良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乌长琴的尸体抱起来，放在了水晶棺材里，和君无并排放在一起，整个过程安静的令人感到窒息。佟欣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目前这种情况，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既然说什么都没用，那么还不如不说，最起码，不说不会挑动人脆弱的神经，然后造成不好的结果。

轩轾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他直接说道：“好了，我们出去吧……你即使将这两人的尸体放在了一起也没用，梦境的主人死了，这个梦境也就结束了，一会儿这里就要崩溃了。”

林果抬起头看了一下轩轾，哀伤道：“我知道没用，但是，总感觉乌长琴最后希望我那么做——虽然她没有开口告诉我。等到了现实中，我会给乌长琴还有君无开追悼会，将他们合葬在一起。想必这对有情人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会幸福的。”不过，这种‘想必’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连灵魂都消散了，谈什么去另一个世界？林果那么说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但是，现场的人除了轩轾，似乎没人觉得好笑。有时候，自欺欺人能够让自己好过一些的话，那么很多人宁愿自欺欺人。

接下来，就是沉默，直到五人出去之后，看到了狄莫，林果这才开口说：“我失败了，乌长琴她……”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狄莫淡淡道。

林果的情绪爆发开来：“你也那么说，乌长琴9的那么说，佟欣虽然没说但是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但是，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乌长琴他们的错，那么是谁的错？是谁导致的这个悲剧？难道一切都要推给命运？……别这样好吗？命运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们根本没办法报复命运！”

“别这样，冷静点儿。”狄莫皱了皱眉头，安慰道。

林果摆摆手：“我现在完全冷静不下来……抱歉，我是迁怒了，我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你更不应该承担我的怒火……这里的人都没错，包括那个该死的恶魔在内都不该为这件事负责任，但是，我的心里就是憋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离开好吗？”

佟欣看了一眼乌长琴躺着的地方，乌长琴依旧躺在那里，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依旧是笑容安详，可是，脸色却是苍白的，也没有了呼吸。

乌长琴就这么死了，孤独的离开了，虽然她最后死的时候是清醒的释然的，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一个生命就那么消逝了。这让佟欣有些唏嘘，同时心里也有些闷闷的，她觉得自己似乎也需要静一静，可是为什么呢？她这又不是见死不救，只是……等等，见死不救，她是不是有办法救乌长琴？佟欣摇摇头，将自己突然萌生的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里摇了出去，然后，拉着轩轾就准备告辞了。

“时间很晚了，我们要走了。”佟欣这么说道。

林果欲言又止道：“总之，要幸福啊……乌长琴最后，也是希望她呢小妹妹可以幸福的生活。不论你是恶魔还是不是，多为自己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