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开了锁,缓缓的推开大门。大门开后,一股被水泡的霉的气味飘散而出。捏着鼻子探头看了看里面,地面上潮潮的。一些医院所特有的东西,印有‘十’字的办公桌,挂水用的架子,一排排长椅,都静静的立在那里。墙上用图钉钉着各种宣传画。
再从大门探头往里看,里面的空间其实蛮大的,两边都有用铝合金隔开的各种区域,上面都印着鲜红的‘十’字。卫生院外墙的窗户一个个都倒映在地上,分成一格一格的。
等霉味散的差不多了,老头便进门开了灯。其实在这阴天,日光灯并没有多大的照明效果,而且卫生院的层高比较高,即便不开灯光线也不会显得多暗。
进门之后,一股寒气袭来,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觉得好冷。一行人都打起了精神,我吸了吸鼻子。阴气没有闻到,倒是被霉味冲得胃里面直翻滚,感觉午饭都到了喉咙口了。我们分散在一楼各个角落查看,马志国递了根烟给老头:“老师傅,您怎么称呼?”老头接过烟说到:“我姓雷,你叫我老雷或者雷师傅都行。”
马志国点点头:“雷师傅,您给我这几位同事详细的介绍一下当时几个人死的情况。”老雷说到:“当初你们不是做过好几次调查吗,材料都整理了一大堆,怎么又要介绍?”马志国忙又递了根烟:“翻资料不是挺麻烦么,您就给介绍介绍。”
听到他俩对话我们便都聚拢过来,老雷把我们带到正面的墙边,指着墙说到:“褚医生就是撞这里死的,可怜啦,撞的脑浆迸裂的。”顿了下又加了句:“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她儿子才刚上幼儿园,这么小就没妈妈了。”老雷边说边摇头。
虽然老雷一副悲伤可惜的表情,不过我们毕竟没经历过现场,倒没什么感觉。而且墙面上丝毫看不出有过撞墙的痕迹,高处还挂着个大牌子,上面是卫生院的情况说明,以及对各医生的介绍。
很容易的,我就看到老雷说的那个褚医生的相片和介绍,面带微笑,一副温柔的样子,这么年轻死了确实可惜。褚医生的旁边便是周东的照片,相比于林国栋,周东和照片上看上去没什么差别。
在下面一排看到林国栋的照片,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一副睿智的样子。如果不禁提示,想必最亲的人估计都认不出他现在的样子。
我把鼻子凑到墙边闻了闻,除了淡淡的霉味,一丝阴气的气味都没有。
老雷随即转身带我们往后面去,出后门就是楼梯间,楼梯间两旁边各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老雷转身指着后门的门框说到:“蒋医生就是在这里上吊的。”一如之前,老雷在感叹,我们面无表情的看着门框,甚至因为刚刚没有仔细看介绍的牌子,我们连这蒋医生什么样都不知道。
老雷又带我们在两边的房间看了看,一边是医生值班休息室,另一边是储藏室。另一个无疾而终的医生就是在休息室就这么睡过去的,老雷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感叹。
接着我们便一起上楼。感觉楼梯很单薄,几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整条楼梯都颤颤巍巍的。而楼板也跟楼梯一样,脚步稍微重一点就一抖一抖的像要塌了一样,真不知道当初病人是怎么安心来看病的。
楼上的格局比下面稍微复杂一些,都是一个个小房间,有病房、检查室、手术室之类的。
老雷径直把我们带往手术室,整个房间就摆了一张病床,病床边一个白底蓝边的托盘架子。托盘里还印着红红的‘十’字。老雷指着病床说到:“那个难产闹鬼的孕妇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我们围着病床转了转,除了床单上洗不掉的淡淡的血迹之外,一切都很正常。马志国开口问老雷:“这里老是在传闹鬼,您不怕么?”老雷笑了下说到:“我一老头子,行将就木了,有什么害怕的?再说平日里我没做过亏心事,鬼也不会找上门。”
马志国张嘴又准备说话,马兰花走过去站在老雷身后指着老雷不停的跟马志国使眼色。马志国顿时明了,一把把手搭在老雷肩上:“感谢您的介绍,说了半天您口渴了吧,我去给您买瓶水喝下。”听到说买水给自己喝,老雷心里明白着呢,这是警察要感谢自己,说是买水,烟和一点吃食也是不会少的吧,便乐呵呵的同马志国一起出门下楼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马志国突然就要下去,只见马兰花卸下肩头的包袱放在地上,包袱居然一抖一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