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七如今所在的青山镇,处于洛阳古城边陲,群山之间,虽然挂着镇的名号,也只两百多户人家,自给自足,同外界来往甚少,消息极为闭塞。
相反的,镇内的消息却传递极快!
比如,东边李家的狗咬了赵家的孩子,正在争执,往往几分钟过后,周围就围了南边、北边、西边等一大家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林小七生在城市,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连自家出租楼下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当他以现代的生活方式出现在大家视线时……
可想而知……肯定变成大茶缸子(悲剧)。
……
……
当天。
得到御赐金钵后清醒的瞬间,手中干硬长毛的半拉馒头就被撇了出去,他抱紧黑钵站起,昂叉腰,眉飞色舞,一幅小人得知的嘴脸!
“小爷要吃烧鸡,吃烤鸭,吃烤鹅……”
一边大声叫唤,一边口水横流,同时大踏步走向这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
得瑟的迈着八字步,吹着难听的口哨,刚到村口,迎面撞上一人。
是个一身爆炸肌肉的中年大汉,就小七这营养不良的体格戳他跟前像根豆芽菜似的,大汉后背背着一大捆柴,摞的老高,显然刚从外面砍柴回来,看到小七,前一刻还绷着的一张脸,立刻融化。
“是小乞儿?干嘛去?哦,刘叔这里还有几个饼子……”大汉说着,一双大手就往怀里掏。
小七看的心里暖哄哄的,连忙板正身体,尊敬而不卑微的致谢,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接过,张嘴就咬,同时伸手上前帮他,笑嘻嘻,口齿不清的纠正道,“……对了,刘叔,我叫林小七,数字七,你叫我小七就行……”
大汉一愣,转瞬笑容更盛,又递了一个饼,“呵呵,好名字。”
这次小七摇了摇头没有接,据他所知,刘叔就是个砍柴的,没多少钱,这些饼肯定是他填肚子的……这么壮的体格,只有几张饼他自己都显然不够……
第一个是饿得实在受不了,要是再拿就真是乞丐了!
刘叔见他脸色坚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乞”与“七”音谐,但意义完全不同!
现在看,这小子倒是不止改了名字……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相继步入小镇。
此时天刚蒙蒙亮,但镇上住户已经起了大半,四处炊烟袅袅,一路行来,小七凭着脑中记忆,叔叔伯伯,哥哥姐姐的叫着,嘴甜的不行不行的。现在这副身体十岁左右,加上营养不良,看上去也就**岁,正是“萌”的时候,若不是身上脏衣打了折扣,攻击力杠杠的,就这都把有些蒙圈的各位乡亲哄的眉开眼笑……
这是礼貌,也是他的感恩。
身前大汉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微妙,小孩子性情变化再正常不过,但从羞涩沉闷,到现在从容有礼,这跨度……有点大啊……
想着想着,也就忘了让小七离开。
很快,两人就穿过条条街道,来到一家装潢别致的酒楼前,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来福酒楼”。
……
……
来福酒楼这名字虽然俗气,但名气在方圆数十里都是响当当的。
这酒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吃饭的地方,掌勺师傅的菜很有特色,二三层是住房,房间不多,个个干净整洁。
有吃有住,加上价钱公道,想不出名都难。
但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酒楼最大的败笔就是一众欺凌弱小、狗眼看人低的伙计!
此时此刻,门边就站着一位,尖嘴猴腮,小厮打扮,看上去年岁不大,是镇中有名的小地痞,与掌柜有些亲戚,名叫赵三,赵三一见刘叔,满脸堆笑,但不是巴结奉承的那种,反而透着一股阴冷,他瞧了瞧东方,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悠哉悠哉道:“又晚了一盏茶时间,柴钱照例减半。”
卧槽!
林小七一听就惊了。
心说您这双眼睛可真牛逼,瞄了一眼天,就知道晚了一盏茶时间?那要是天天阴天,您老是不是一直当成半夜,还醒不醒,还吃不吃早饭……
妈的!
这么大一担柴,克扣的那半价都能顶一天伙食了!
这货明显就是故意的!
还特么的照例?
刘叔!上!揍他丫的!
小七挤眉弄眼的朝刘叔示意,刘叔好像不以为意,只是平淡说到,“柴,放柴房。”说着就要往里走,显然是要打算放柴房了事。
“不行!”
见赵三更加轻蔑的样儿,小七心中怒极,一把拉住刘叔不让他走。
他哪里不知道这瘪犊子的意图,来福酒楼是镇里有数几家能出的起柴钱的东家之一,刘叔要是因为这半担柴钱跟他起了争执,难免惹出事来,少一个客户就少一份钱,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赵三显然是认准了这点,才敢这么放肆!
“呦~这不是那小乞丐吗,不在你那烂窝里下崽儿,跑这儿叫唤什么,这可没有剩菜剩饭招呼你……赶紧滚!刚才那句我当没听见。”
赵三掏掏耳朵,吹了吹,一脸不在意。
刘叔张了张嘴,倒是没说什么。
小七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家伙,越看,怒气越盛,有关此人恩怨的记忆慢慢想起。
如果没没错的话,那么几天前这个人就曾对他下过手……真是冤家路窄,视线慢慢转移到他的口袋,鼓鼓囊囊,应该有钱……小七咧嘴一笑,一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一边大步流星的往那走,掏出黑钵,半手提着钵沿,像是混混提溜着酒瓶子,对对面的小痞子毫不畏惧。
这下子不仅刘叔察觉到不对劲,周围也响起了许多诧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