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跟龙哥打了辆出租车到哈尔滨太平机场。

那个时候，有经济能力坐飞机的人还不像现在这么多，所以出租车司机听说我们去机场也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过看到龙哥那邋里邋遢的样子，又带着一点儿怀疑。

到机场大厅之后，我好奇地四下张望打量。虽然我知道龙哥不缺钱，但也还没有带我坐过飞机，所以对这里感觉到很好奇。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第一次坐飞机从哈尔滨到伊春，也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其实那时候，伊春市还没有民用机场的，只有一个很小的特殊用途机场。其实我们从太平机场出，也是走的专线。

跟董老头他们碰头之后，就跟着他们朝一个安静的专用登机口走了过去。今天跟着董老头来的人不多，按照他跟龙哥聊天的说法，是求精不求多，实力不够的人，来多了反而麻烦。

看了一下今天的人，除了我和龙哥之外，宗教事务所东北局就来了五个人。佝偻干瘦的董老头，那个叫云竹的中年人，还有三个年纪也不算小的道士，分别叫董叶，赵世南，牧凡。想来应该都是董老头的弟子，而我就成了这里面年龄最小的了。

或许是为了避免在白天的时候显得太过另类，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服，看起来就有一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感觉，毕竟宗教事务所也算是国家部门，在其中工作的哪怕是道门中人，久而久之也会沾染一些官气的。

我们一行七人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了一架小飞机，坐定之后，驾驶员便开着飞机冲出了跑道。

第一次坐飞机，实在有些紧张。起飞的一瞬间略微的失重感让我紧紧抓住了座椅扶手，紧张得都出汗了。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传入了身体之中，然后有些紧张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心情宁静下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的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的人在朝我点头微笑。正是董老头他们那边五个人里年纪最小最没有架子的牧凡，刚才那一股平息我紧张情绪的清凉之意，应该就来自于他了。

想到这儿，我有些感激地冲他笑了笑：“谢谢大哥了。”

他也微笑起来，笑容和煦：“别叫我大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小事一桩，不用在意。咱们这次去执行任务，本来就需要互相帮助的。说实话，让你们来帮忙趟这一趟浑水，也挺过意不去的。”

从牧凡的言行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蛮好打交道的人，和我的年纪也相对来说比较的接近。

于是我点点头，和他聊了起来。

“牧凡，其实我也是糊里糊涂的就进来了，反正龙哥那家伙，做事从来不靠谱，不过我命大，跟着他走就行。哈哈。”我回头看了一眼龙哥，他正跟董老头不知道在小声地聊着些什么。

牧凡笑了笑：“百里狂龙的名号在圈子里很响的，不过你们这对师徒，也算是挺好玩的了，不像是师徒倒像是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