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赶紧走出去。他此时倒并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做过伤害过他的事情而报复,置她于不理。而是觉得这是一个姑娘休息的房间,他一个男孩子就这么冒然闯入,似乎是有耍流氓的成分。不妥不妥,郑培皱着眉头,转身就往外走。
“嗯…水…水…”那个女孩似乎是在昏迷中轻轻的呼唤。
乘着水的小木碗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本要出去的郑培偏偏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立刻走到屋外,高声问道:“有人吗?”
四下无人回应,只有风掠过树叶出的哗哗的响声。
“水……”那姑娘又呼唤了起来,颤抖、沙哑的嗓子中渐渐出现了一点哭泣的声音。
唉,总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渴死吧!
郑培转身回到屋里。他拿起门口桌子上的木碗,坐到竹床旁边的竹椅上,捏起小勺舀了满满一勺水,顺着她微张的嘴唇缝隙倒了进去。但没想到那姑娘在昏迷中无法张嘴,郑培喂的这一勺水不仅没有进到她的口中,反而顺着她的嘴唇流的到处都是,还有一点水竟顺着她的上嘴唇流进了她的鼻孔。顿时那姑娘被呛到,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郑培意识到了自己的笨拙,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在姑娘的嘴唇上抹了抹。郑培松了一口气,想到好在这姑娘还在昏迷,不然她肯定以为自己要报复,用火球使劲轰个不停。郑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好像初次做针线的人一样小心,用小勺微微的舀了一点点水,沿着她干裂的嘴唇慢慢的浸润。当那姑娘终于感觉到了湿凉,本能的去舔自己嘴唇上的水滴的时候,郑培已经大汗淋漓。而此时姑娘似乎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很配合的吮吸着郑培递过来的小勺,慢慢的平复了呼吸的急促和沉重。
“阿金吗?”姑娘轻轻的问道,声音中满怀希望。
郑培没有回答,继续小心的喂水。
姑娘没有得到回应,便知道对方不是她口中的阿金。她慢慢用双臂护住了胸口,语气平静但仍能感觉到一丝失望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姑娘的感谢并没有让郑培感觉到心头一暖,反倒让他替这姑娘感到惋惜。
姑娘摇了摇头,示意郑培不再需要喝水了。郑培看着她的气色似乎恢复了一点,便将小勺放进碗里,要起身离开。但他刚动,手腕就被姑娘抓住了。
“你别走,好吗……”姑娘语气中虽然没有一点请求的意味,但她心中的无奈却密密的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缝隙。她从手腕的粗细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男人,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放弃。
这……郑培有点不知所措,且不说他自己身上也有伤,单说这一男一女深更半夜的独处一室,就不是伤不伤的原因能解释清楚的。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这姑娘心中的犹豫和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