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夜白轻缓的开口。

“你想让我救他，齐灏天那老头子也希望我救他，即使，是要挖出我的心脏……”

齐夜白侧身，双目一动不动的凝着傅染的侧脸。

傅染也轻轻转过脸来，对上他的眼。

明明房间里这么暗，可是……

为什么她却像是能看到他眼底的伤一样？

心，发颤。

“在你们眼里，我的命就像垃圾，齐夜箫就那么尊贵。染染，你觉得你残忍吗？”

他问得很轻很轻，平淡无温，喜怒不变。

傅染睫毛颤了颤，眼角有淡淡的湿意。

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间又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半晌，她才终于从唇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齐夜白微不可闻的哼笑一声。

“说起来，我真应该感谢齐夜箫……若不是他快死了，你们都争相想来挖我的心，我又怎么能被齐灏天认祖归宗？又怎么能取到像你这么乖的小妻子？”

他顿了一下，侧身，一条腿屈起来压在傅染身上。笑着说：“只是好可惜，我死了之后，你要当寡妇了。年纪轻轻，多遗憾……就算你为齐夜箫受这么多委屈，他也不会再要你了……”

“齐夜白玩剩的残花败柳，他不屑要。”

他的话，让傅染心头浮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像是被鞭子一下一下鞭挞着心脏，痉.挛一样的疼。

可是……

一时竟然也找不准是为了哪句话，又或者说，搞不懂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齐夜白……

“对不起……”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才终于再开口。除了道歉，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不起……真的……”

嗓音，哽咽了。

黑暗里，她却不知道齐夜白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