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来到我们这洛阳地界,还准备在这里耍横是吗?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一位穿着枣红色绸缎衣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连声道,“快把她叫出来,让她跪着把大爷我请进去,否则的话,我可是……”
“是谁说要请我们姑娘跪迎的?”高高的楼梯上出现了四个彪形大汉,为首的那个轻轻将一块三指厚的木板折成了两半。
这样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手,把所有的人都吓住了,就连之前那个口出狂言的人,吓得慌忙后退着挤出了人群。
这一招几乎震住了所有的人,原本还打算起哄的众人,很快安静了下来。原本还有点儿担心说出这样的规矩可能会得罪所有人的老鸨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是她们教坊的人难得如此露脸的机会,她笑眯眯道:“哟,众位也都看见了,我们花月奴带来的人脾气可不怎么好,如此一来就多有得罪了。咱们今天就先这么说,大家还是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等花月奴姑娘的身体大好了,再来请各位相见也不迟。”
怪事发生的当然不是这么一出。原本对外声称身体有些不适的花月奴,突然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接受了怡秀园主人的邀请,将在那天的晚宴之上献上一曲!甚至还有人曾经看到过怡秀园的人曾经不止一次地进过花月奴的闺房。
如此一来,原本才刚刚平息的事态再度被掀起了风浪,所有的人都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请得动花月奴?不只如此,洛阳城数一数二的歌伎都被请了过去,只要听一听那些歌伎的名字,就能想象得到怡秀园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请动那么多人,而那天的宴席会有多么的令人期待。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花月楼生意最为繁忙的时刻,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花月奴的房间。
深夜,怡秀园最靠近中间的房间里,苏少青斜靠在胡床上,对面的卧榻之上躺着的孙月华,她们两个似乎都有无限的心思,所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都准备好了,可是你准备好了吗?”孙月华难得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她叹了口气道:“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跟这些人打交道,可真是得费心还要费脑。你觉得我们能在这里平平安安地过几个月的安生日子吗?还是想念春晖楼,在那里的日子才真是过得无忧无虑,这些人,可真是个个都比狐狸还要狡猾。”
“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安生呢?”苏少青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慢条斯理道:“好了,怎么感觉天气这么闷?是不是要下雨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直到听到孙月华轻微的鼾身,她才悄然起身去另外一间房。她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很快来到窗前,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窗子,站在那里望着远处。街上虽还是灯火通明,可不远处吴家的大宅早已经漆黑一片,不用问,为了节省灯油,他们在天黑了之后就已经睡下。那座矗立在黑暗中的楼,让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徐少青微微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