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镇文现身之后，在忘忧的琴音下恢复神智的莫离，便默不作声的呆立当场，直到镇文施展通玄手段，将一众炼尸傀儡的尸身斩灭，并动用神通妙法，将一群孤魂和小兰一起送归幽冥地府；

他看着莫童为那些被他杀死的冤魂求情，看着莫老夫人的魂魄进入地府，直到镇文那凌厉冰寒的威严目光，划过虚空落在他身上，冰冷无情的言语飘进他耳中，他才从恍然若失的伤痛中彻底清醒；

“你要杀我？”

莫离看着迎面走来的镇文，镇文的那玄妙莫测的手段，他已经亲眼看到，心知并非镇文对手的他，甚至连逃跑的念想都没有，此刻听闻镇文那宛若审判一般的言语，他心若死灰的轻声询问；

“你杀孽太重，贫道斩你今世肉身，是为了让你魂归地府，偿还此生做下的孽债，拯救你来世新生，希望你诚心悔过，早日轮回转世，重新做人！”

镇文似乎不愿多言，话音落下时，身影已然出现在莫离的身前，两者之间咫尺相隔，镇文身上那看似虚无飘渺，实则浩瀚如海的威压，隐隐约约在无形之中，镇压着莫离的神魂，让他生不出反抗之念；

“来世？新生？”

莫离轻声呢喃，转而看向白首，目光迷离，情真意切的呼唤；

“娘子？”

白首闻言神色复杂，秀美微微皱起，言语悲戚的颤声回应；

“我说过，莫要再叫我娘子，你我早已恩断义绝，情尽缘灭了！”

莫离闻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有心无力，只好作罢，面色黯然的追问；

“好！如今我罪孽深重，即将身死，你可否告知我其中缘由，究竟为何，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要如此对我？”

白首闻言面容一冷，俏脸含霜，怒中含恨的颤声质问；

“为何？你背弃誓言，移情别恋，你问我为何？”

白首情绪激动，眼中水雾朦胧；

“你为了一己私欲，毒手打杀莫童，你问我为何？你可知，你所谓的痴心一片，在我看来连莫童都不如，当我得知莫童被你打死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的孽缘，便已经随风消散，化作灰烬了！”

白首上前一步，葱葱玉指指着胸前的种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上面的裂纹，感觉心痛如刀绞一般，忍不住冲着莫离哭喊，滔天恨意冲霄而起；

“杨柳他先后数次救我性命，更是对我痴恋有加，若非有他，便没有今日的我，可你呢？你竟然要杀我，而他却是为了救我，被你杀死的！你问我为何如此对你？我也想问问，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白首踉跄着前行数步，手指颤抖的指着莫离，冰冷至极的语气，充斥着无尽的悔恨；

“你知道么？我恨你！若非遇上你，莫童便不会惨死于你的毒手，杨柳更不会灰飞烟灭，身死道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所以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恨自己懵懂无知，有眼无珠的看错了你！”

白首双目血红，眼泪横流不止，娇躯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仿佛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一株小野花，随时可能会被暴风雨淹没，此时的白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九命狐妖，反倒像一个悲情的弱女子；

“人妖殊途！尔等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如今尝尽苦果，皆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镇文似乎听不下去了，语气冰冷的吐气开声，颇感不耐的出言轻声呵斥；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