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数十万人汇聚在一起，漫天飞舞的魔咒中没有多少能保证，一定击中敌人。慢性致死的魔咒才是首选，其结果，就是治疗师跟相应医疗资源需求量极大。想想吧，有可能一个人就需要十几种不同的药剂，来治疗一个魔咒，当伤员基数扩大之后，需要的药剂简直是天文数字。

以家庭为单位巫师，不可能节省或是让伤员自生自灭。如果规模足够，只要一两场战斗就可以，让一个家族退出，除非他们愿意，在亲人的哀嚎中死去。

这就是佩佛利尔这样顶级家族跟，其他大家族的区别，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可以治疗伤员，差距会随着战争持续的时间越拉越大。

所以最关键的是，切断所有魔法原料流向市场。佩佛利尔没有能力从源头消灭，所有草药庄园、养殖场，但有一样是他们所能控制的，那就是货币。切断货币流通，魔法社会将退回以物换物的时期。

菲尼克斯阐述完之后，用一只脚蹬着桌腿，把自己慢慢推离了会议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与会的所有人大多没有太多欣喜，反而一脸凝重。这并不奇怪，切断货币，意味着需要妖精以叛乱的名义，没收所有在古灵阁的财产，终止所有服务。就这一点，就是危险的。世界上不是巫师，妖精、吸血鬼等智慧生物都很希望，占据巫师当前的位置。让妖精发动叛乱，很可能带动其他种族向人类发起战争，到时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妖精很可能干脆假戏真做。

尤其是吸血鬼，他们跟妖精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同，他们从没向巫师发起过挑战，至少没有公开、直接的发动挑战，使得巫师对于他们完全没有掌控能力，吸血鬼完全可以等世界足够混乱的时候，再出手收拾巫师。

其次以物换物不同于买卖，并没有使用任何金钱作交易的工具，所以以物易物不一定是一场等价交换。一些次于佩佛利尔，但掌握的比一般巫师家庭更多社会资源的家族，完全可以趁势坐大，到时候如何处理他们，又是一个问题。

“太冒险了，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比洛清了清嗓子，“一旦事情开了头，就无法挽回了。如果这么做，那些家族，拥有他们掌握的资源，完全可以从当前混乱的局势中抽身。他们有足够人手，维持草药庄园、养殖场，有人可以为家族炼制药剂，制作一些魔法物品，再跟其他家族做交易，这会形成一个新的社会环境。也许会把我们排挤在外。”

“他们做不到。”梅赛德斯对比洛的观点嗤之以鼻。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暴力解决。”比洛对她说，“你是军事力量的首领，但应该为家族整体战略服务，而不是——”

“够了，”菲尼克斯严厉地说。

刚要起身的梅赛德斯恨恨地缓缓坐下。

“我要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我们取得优势。”其他人猛地扬起眉毛，“别再抱有，我们有优势，我们手里有很多牌，只要打得好，我们就会赢，这种自大的想法，对于我们来说是危险的。”菲尼克斯点起一支烟，伸出三根手指，“战争三定律：第一，发现敌人；第二，打击敌人；第三，保存自己。我们连第一点都做不到。毫无疑问，我的计划开始后，世界上——哦，这么说有点自满，不过我想，一旦我们这么做了，其他地区不会无动于衷的，不然我们可以用已经没用的加隆，从他们手里白得巨量的资源——所有人都会被投入竞技场，普通巫师家庭，想要有所作为，就要吃掉其他巫师家族，掠夺他们资源，才能有竞争力。大家族需要在抱住自己的资源的情况下，扩大自己的势力。这就像一场只有一个座位的盛宴，想吃上这桌盛宴的人，需要先解决掉其他参与者，而我们就在盛宴门口，等着他们。这并不是优势，经过筛选活下里的家族应该不多，但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击败的。”

“你，你不在考虑一下吗？”比洛挣扎着，他毫无疑问是损失最大的。失去了古灵阁职位后，按照规定，只能成为家族其他职位的候补人选，即使是第一候补，考虑考虑战争时期，人员变动，其实也不会等很久。

“你该为家族战略服务。”梅赛德斯露出一个讥讽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