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长歌说话,林瑾小心的问道:“秦护卫有烦心的事?”
秦长歌苦笑着微点头,林瑾随即道:“以往承蒙你照顾,今日我请你喝酒吧。你们男人一般有烦心的事不是都喜欢喝酒吗?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秦长歌默默重复了一遍,抬头道:“好,我们喝酒去。”
林瑾扬起笑脸看秦长歌,她没发现,付东流一脸炙热的凝视她。
三人找了家酒楼,要了二楼一个隐蔽的包间,秦长歌点了坛酒和几个下酒菜。下酒菜还未端上,秦长歌已经喝了起来。
本来是三人对饮,但林瑾的酒全部被付东流夺了去,秦长歌喝一杯,付东流喝两杯,这两人的架势一看就像不醉不归,反而林瑾在一旁干看着。
半坛酒下肚,秦长歌已经半醉半醒,付东流却跟没事人一样,让林瑾刮目相看。
林瑾正欲劝秦长歌别喝了,秦长歌突然抱着空着的酒杯哭出了声。
劝谏的话堵在喉咙,林瑾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酒。
秦长歌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酒杯,像是自说自话:“我和如烟从小一起长大,从我见她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他。但我们都是如浮萍一样挣扎在世间的人,没有自由,做任何事都身不由己,我从未对她说过自己对她的喜欢,因为也不重要。”
“我知道她一直喜欢的是宸王殿下,只要是殿下所希冀的,她都主动揽下,包括这次的事件。”
“她知道淮王生性好色,且对她存着好感,她才刚回京就大肆宣传,玲珑阁开业她会亲自弹奏新谱的曲,就是为了吸引淮王前来,她怕淮王行迹不够恶劣,罪行太浅,于是自作主张在他茶水中下“催情散”,催情散是我亲手给她的。我们照宸王的计划串通好,她一旦开始行动,我就找影卫假扮刺客把九门提督的人引来玲珑阁附近,以此可以把整件事嫁祸给太子。”
“她心里,眼里皆是宸王,为了他,牺牲到如此地步。可是,宸王殿下是不信****的。因为不信,所以从来都不会体谅那些爱他的人有多么痛苦。如烟也从不知道,我有多替她不值。”
“如烟,如烟……”
秦长歌陷入低语,林瑾听完,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付东流正欲夺去,被她制止,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长歌抱着双臂已经睡着,口中仍无意识的叫着如烟,他衣袖被溢出的眼泪打湿,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林瑾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顾如烟对姜宸求不得,秦长歌对顾如烟放不下,所以才纠缠出无休止的痛苦。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因为放不下,所以从不敢放下。
林瑾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求而不得,什么是牵挂放不下。
现在,她也能感同身受,体会到这些痛苦,而这一切,皆因姜宸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