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莫初薰的脚伤,君骁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结果却被莫初薰拉住了。
“你别去,我去吧!说不定外面会有记者!”女人柔美清新的脸庞上有着不赞同,现在花海最抢手的采访对象莫过于从云端跌入泥沼的君骁。
“你出去,脚不要了吗!”君骁语气里有莫初薰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严厉,至少这样的语气从没有对她用过。
“我……。”面对这样的君骁,女人眼神带着一贯的怯懦,还有害怕,她只是怕他记者难堪。
君骁看着,心口的位置微微一疼,语气却没有放软
“我是男人,不可能一辈子让一个女人为我遮风挡雨。”
莫初薰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触及到了君骁现在敏感的自尊,看着男人逐渐变得刚毅的脸部轮廓,不知道这样的陌生是好还是不好,君骁在朝着阴影之外走,却携了一身的凛冽寒风,冷气逼人。
“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君骁说完不再看莫初薰有些迷茫的眼神,拿了些钱走出了旅馆。
这条路他很少来,因为比较破旧,这里住着的人大多都是普通的上班族,这个时候人流正是吃饭的时间,人流比较密集。
路边有不少小饭馆路边摊,这样的食物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可如今却连一丝抵触都没有,人到了一个境地,骄傲还不如一个馒头实在。
要了两样便宜的炒菜,一些主食,君骁付了钱就拎着塑料袋子往外走。
刚推开门,一道道刺眼的闪光灯就冲着他照了过来,君骁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挡,结果手里的饭菜掉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饭盒被摔开,露出了里面的炒土豆丝。
“君少,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是和君大少打架打的吗?”
“君少,你知不知道君氏已经被收购了?”
君骁一句一句的听着,在听到君氏被收购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君氏,还是被人收购了!
记者们都是好眼力,看见君骁这样的反应,自然之道这一天的重大新闻他还不清楚,纷纷争抢着继续发问。
“君少是还不知道君氏已经被收购了吗?据可靠消息说收购君氏的不是别人,而是和您和君氏关系匪浅的薛子染,对于这些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君少,对于你的身世,君安宁女士有没有对您交代,新闻对于您是抱养来的说法,您有任何反驳吗?”
“这样的饭菜,君少能吃惯吗?”
“请问君少,这两日都躲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君少为什么不去求助蓝少?据我们所知您和蓝少关系一直很好。”
“够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薛子染收购君氏,让原本开始沉静的心再次狂怒,他没想到,那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的窝囊爸爸,居然掩藏的这么深!想到之前君氏的危机,现在看来,薛子染绝对是后面的主谋!
“君少我们以后是该叫您君少还是该用其他称呼?”一名记者问出的问题更加咄咄逼人。
男人愤怒的抬起眼眸,里面是满眼的怒火,其他姓氏,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
莫初薰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君骁的影子,心里不禁有些急躁,她害怕君骁遭到了记者的围堵,更担心男人将她扔下自己走了。
穿上拖鞋,受伤的脚刚碰触到地面,就一阵钻心的疼,莫初薰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却忍着痛推门走了出去,她是真的不放心。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莫初薰就看见了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男人,脚步想要上前帮忙,又退了回来,她怯懦,这样的场面自己非但帮不了忙,反倒会让男人分神顾忌她,况且自己现在还是君饶的未婚妻,她的出现,只会给君骁带来更多的麻烦。
她不想变成君骁的麻烦和负担,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无数言语利剑之下躲闪挣扎。
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黑色桥车上,君饶坐在后座的位置,男人阴沉的脸庞嘴角却挂着邪魅嗜血的笑容,锐利的眸子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莫初薰,莫初薰,你还真是好样的,跑出我的控制不说,还有胆子和别的男人处在一起!很好!
阴冷的视线从莫初薰身上移开,落在被记者包围的君骁身上,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少爷,没想过也会有一天跟丧家之狗一样被围追堵截吧!君骁,你的自尊,你的高傲,我都要将他们永远踩在加下!自然也包括这个女人!
“开车!”君饶低声说完,司机就将车子发动。
车身擦着莫初薰的身子过去,女人一惊,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阴寒好像从脚底升起一样,直觉的去看经过的车子,玻璃上的贴膜完全隔绝了她的视线,里面的一切完全看不见。
“没有了君家,您就没有了收入来源,君少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真的上演昔日豪门少爷落魄乞讨的戏码吧!”记者说着将镜头拉低,将地上散落的饭菜全部呈现在镜头之中,那里面不仅仅是饭菜,还有君骁被扔到地下认人可以践踏的尊严。
“没了君家,我还有自己的手脚!滚开!”
面对这样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提问,君饶冷冷开口,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饭盒,挥开挡着他路的记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记者们想去再次追堵,刚好过来一辆公交车,拦住了他们追逐的脚步,等公交车过去之后,早已经没了君骁的身影。不一会儿的功夫,这段视频采访就被各个电视台转播,顾万千穿着防辐射服坐在沙发里看着,眼里的担心才慢慢减少了些,君骁说的没错,自己有手有脚,没了君家,可以自己创造未来。
“现在放心了吗?他是我兄弟!”蓝君琰搂着女人已经开始有些变化的腰部,眼里有着一贯的笃定和自信。
“嘚瑟吧!老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收购君氏的不是君饶,而是薛子染?”
顾万千瞥了一眼自恋的男人,才又皱眉发问,薛子染毕竟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好丈夫形象,这次收购的事情令他形象大损,议论声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反倒不如让一直就被媒体拿捏不定的君饶收购更好。
“权利掌控在任何人手里都不如在自己手里最可靠,再者说,你觉得君饶是一个可以随意让人支配掌控的人吗?”蓝君琰说着目光不由得多了些冷峻,君饶的心思缜密,思维方式也不似常人,这些天的调查下来,他对君饶倒是有了重新的认识。
“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子俩会窝里反?”顾万千的好奇心被充分勾起来了,君骁的事情就已经算是豪门狗血的桥断了,难道还有更狗血的,君饶也不是薛子染的亲生儿子?
“我想很快就有答案了!”
君饶背地里准备的不比他少,接下来的动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和君饶的联手,薛子染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薛子染从公司回到君府大宅,车子才停好,君安宁就发疯似的冲了出来。
“薛子染,竟然是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能收购君氏!”
君安宁无法接受君家的落败,无法接受君骁的曝光,更不能接受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男人居然在老实的皮囊里住着一匹野狼!
“君安宁,闹够了没有!”
薛子染从车子里出来,君安宁就立刻去撕扯男人身上合体的西装,男人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一把将君安宁推到在地砖上。
“没有!薛子染,你把君氏还给君骁!”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保养得细嫩的手掌被刚才薛子染推到的动作擦破了皮,眼神多了些哀求,君骁如果没了君氏要怎么办!她没了君氏要怎么办!
“还?君安宁你还真天真,君骁是我什么人,你把他当儿子,对于我,他不过是你从福利院报来充数的孩子,让我把君氏还给他,你做梦呢!还有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君氏,以后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见君氏这个名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以后叫薛氏!和你君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薛子染笑的阴森,这女人怎么会这么蠢,还做梦他会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薛子染,你混蛋!”
君安宁没想到薛子染做事情居然这么绝情,父亲辛辛苦苦创下的君氏,就被他这么霸占了,心里愤怒之余还有说不尽的后悔,早知道薛子染狼子野心,当初她真不应该和张律师串通,将遗嘱作假。
作假?君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发疯似的回到屋子里,给张律师拨打电话。
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君安宁焦急的开口,
“张律师,我是君安宁,这份遗嘱我要改回来!我不要做假!把君氏还给蓝君琰!”
君安宁急迫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电话那头才轻轻的笑了几声,回答她的话再一次将她的希望全部打碎。
“二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君老爷子立的遗嘱本来就是将君氏交给君骁,哪里来的还给蓝少一说,您是不是记错了!”
“张律师,你,我再给你五千万,行不行,你将遗嘱改回来!”
君安宁抛出利益的筹码恳求,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没有将她五千万的酬劳看在眼里,或者说从一开始,收买他的那五千万就没有被看在眼里。
君安宁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再拨打过去,已经关机,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君安宁狼狈的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薛子染走进来,脸上的笑容透着阴毒
“君安宁,你真的觉得张律师会为了你那五千万去更改遗嘱,冒着得罪蓝君琰,冒着被调查可能以后一辈子都吃牢饭的可能?我说你天真还真是天真。”他可是用了君氏5%的股份才收买了这个贪心的律师。
男人的话让君安宁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当初改遗嘱的事情是薛子染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有了这个念头,原来自己在那个时候就跳进了薛子染给她挖的坑里面!
“薛子染,你就不怕这么做,老爷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君安宁愤怒的说道。
结果男人嘿嘿一笑,阴毒中仿佛又透着曾经的敦厚,
“君安宁,要改遗嘱的是你,联系收买张律师的也是你,和君安雅争抢谩骂的还是你,你说老爷子做鬼也不会放过的是谁?到底是不放过我,还是不放过你!如果他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女儿一手毁了他一辈子的所得,你说会不会今晚就过来找你!”
薛子染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君安宁心上,原本就快要崩溃的神经被男人这样攻心的话彻底压垮了,人痛苦的尖叫一声,愤怒的眼里多了些疯狂,身子从地上一下子弹起来,不顾一切的去抓挠离她不远的薛子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君氏,还我儿子!”
君安宁突然扑过来的身体聚集了她全身的力量,薛子染也没想到女人居然会突然间变得疯狂,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她锋利的指甲抓伤了眼角,剧痛之下还有血色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薛子染立刻变得愤怒,反手一巴掌用力的打在了君安宁的脸上,脸上带着凶残的戾气,君安宁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被一巴掌抽倒在一步开外的距离。
“你个贱人!居然打我!”薛子染脸上阴云满布,脱下被君安宁已经拽的褶皱难看的西服,扯了扯打的规整的领带。身子不断向君安宁靠近。
“叫你打我!贱人!”说着,硬如磐石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朝着君安宁的身体各个部位打去。
女人尖叫着躲闪,可躲闪不及时,一拳拳的挨着,最后尖叫声变成了求饶,哭喊到了嘶哑。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别打了!”
薛子染此时眼里都是暴躁的暗红,嗜血的唇角有着诡异的弧度,眼角的血口还在向下滴着血,延伸满了半张脸,狰狞恐怖。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拳头已经不解气,男人直接上了脚,一脚踢在君安宁的胸骨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明明很小,却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剧痛之下抬起头尖叫,正好看见脸上沾满了鲜血的薛子染,让她突然想起了君老爷子从楼上摔下去时的样子,忍不住一声尖叫,人彻底晕了过去。
君氏的被收购,无疑是继江家之后最令人关注的商界变动,而薛子染也凭借收到手的君氏,成功的在豪门圈子里有了新的位置,恭维之中,却有人在细细思考,君氏和蓝氏的关系,蓝君琰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行动,任由着自己外公辛苦打下的基业就这么被人霸占了却隐忍不发声,难道是蓝氏已经力不从心,还是说这是薛氏惨烈收场之前最后的张扬。
蓝君琰坐在办公室,看着薛子染接受采访的画面,画面里男人意气风发的面容早已经看不见从前的影子,男人唇角泛着凛冽的寒气,带了这么多年的面具,总算是摘下来了。
“总裁,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随时可以让薛氏不复存在。”
琳达从一旁站着,君氏的除名,薛氏的扶正,这几天花海商界的风云变幻,让人眼花缭乱,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连琳达自己都要怀疑,蓝少是希望君家走向灭亡的。
就像是外界传言一般,蓝君琰辛苦为君氏支撑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获得了5%的股权,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所以才会眼睁睁看着君氏被收购,始终不抬一抬衣袖帮君氏一把。
“君饶那边呢?”
蓝君琰的目光依旧落在画面里薛子染兴奋的面容上,这样的兴奋之下,警惕心都没了,自然不会想到蛰伏三十年从泥沼跻身云端,就有可能在眨眼间再从云端跌入泥沼。薛子染,你败给的不是别人的算计,而是自己!
“我按照您的吩咐抛出了诱饵,可他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希望借着咱们的手搬到薛子染!”
对于君饶这样的做法,琳达并不太明白,两个人的父子关系不会有错,但君饶这一次明显是要将薛子染置于死地。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和君饶合作的一天!”
蓝君琰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的合作过后,不知道下次的厮杀会不会更激烈!不得不说君饶是个对手,因为他足够狠!
薛氏的股票在一天之内上升了5个百分点,这样的开门红让薛子染格外高兴,也更加让他坚信薛氏的将来一定要比君氏的时候更加光明,有一天他一定会成为比蓝君琰更让人害怕的存在。
美梦还在酝酿的时候,宣告梦碎的阳光就迎面而来,甚至没有给还尚未清醒的薛子染一点准备的时间。
昨天才上涨了5%的股价开盘几分钟之内瞬间跌停,这样如过山车一样的股市动荡让薛氏上下齐乱了阵脚,薛子染也不例外,蓝君琰的动态他一直派君饶盯着,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君饶,你赶快上来!”薛子染按下内线,眼眸里张扬的神色还尚未褪尽。
过了一会儿,君饶就推门走了进去,薛子染盯着股市大盘的界面,脸色看起来多了一抹苍白。
“君饶,今天的股市你看了没有,怎么会突然间下跌成这个样子!”薛子染厉声说道,语气明明慌乱却还是不忘带着指责。
“股市变化从来都是分秒之间,我也没弄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君饶摊了摊手,邪魅的眼角看起来倒颇有些无辜,这件事情和他真的没关系,一切都是蓝君琰那边的操作,如果真说关系的话,那么也就是他明知道蓝君琰暗中的操作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推波助澜。
“不是让你看好蓝君琰的举动的吗!君饶,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股价提上去。”
“这种情况想要将股价提上去,需要不少流动资金,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钱了!”君饶皱了皱眉,说的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