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不是教会他怎么杀人,而是要先教会他怎么能别去自杀!
“为什么会做噩梦?因为你怕它们?你为什么会怕它们?”
冷御脑门上都冒着汗了,偷偷就瞄了一眼那勿远身上的伤口,就哆嗦了一下身子,道:“因为它们太可怕了!血淋淋的,太吓人。”
慕十七道:“那你这是病,得治!”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怕血窟窿!这是个什么怪病!娇生惯养的公子病!
她让他去当几天屠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一准治得好好的。
“就你这德性,还想在江湖上去仗剑走天涯,你遇到坏人不拿剑去戳人家拿刀是砍人家,难道是拿棍子去抡人家屁股吗?”这人是真单纯还是真蠢啊!
冷御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扭扭捏捏道:“我也拿刀子砍过人的。”只不过砍完了,自己傻愣呆住了,然后看着那伤口处飚出来的鲜血尖声惊叫了下。
慕十七闲闲淡淡瞥了他一眼:“再不睁开眼看着,信不信我拿棍子把你那眼睛给撑开来。”
冷御微微眯着眸子去看那地上的勿远,被慕十七一个巴掌扇在了后脑勺,差点趴在那伤口上,又被慕十七一个大力给扯了回去。
“伤口!那要看在谁身上,怎么去理解,不能一味的都选择害怕和逃避!”
视线落在看着地上的勿远身上,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尽可能地小心轻柔,声音也稍稍柔和了起来:“这伤口落在哪些为国拼杀的将士们身上,那就是光荣与热血的痕迹。落在武林大侠身上那就是一步步成长的痕迹。而这位身上的痕迹,也许也有着你不能明白的因由和故事。”
“一个爹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被人伤了,你会觉得那伤口可怕吗?”
“一个忠仆为了护主而受伤,你会觉得可怕吗?”
慕十七的声音柔柔的没有以往的严词厉色,却宛若一声巨响震得冷御身形一颤,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呢。他以前每次见到这些个伤口害怕时,他爹除了讪骂就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而他娘只是哄着他由着他软弱下去,把他当做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养着。
可他的师父,却一次次的教会他做人的道理。这会他那视线在落在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处时,想着师父的话,却真的不再害怕恐惧了。
慕十七利落地处理好伤口,又给勿远喂服了几颗药丸子,才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去看那不远处孤单而立的独孤宸,这会的他正认真地看着那地上的一堆白骨微楞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
那背影瞧着竟然有些孤寂落寞萧条悲凉感,慕十七抬起步子向他走了过去,小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胳膊:“独孤宸,看什么呢?”
“我师父。”独孤宸吸了一口冷气,那黑眸落在那地上的白骨之上。
慕十七身形一动,总算是明白了他今次对楚家如此愤怒的原因了,这群泯灭人性的东西,居然连楚山道人的尸骨都挖出来了,这般只为杀了独孤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