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适合,每次她都以不适合三个字打发别人。他不能理解她所说的不适合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还是他的家庭,还是单纯的因为他是顾靳原,所以才说不适合。
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顾靳原站住了脚步,没有在往下听。他只是叫自己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就站在路边等着她出来。
等许初见和那女孩子谈话结束之后他才再次走到她身边,体贴地在她身边撑伞,扶着她坐进了后座。
顾靳原并没有打算坐下来,他把伞叠好交到她手里,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对她说:“夏天这雨说不准,说不定一会儿就下大了。”
他嘱咐司机要把她送到家里,而自己却没说要去什么地方。
许初见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平日里他总是会坚持送她回家的,今天这……
“你……”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只挤出来这么一个字眼。
“嗯?”
“没什么,那我回去了。”她还是忍住心里的情绪,倔着没有问出口。
许初见望着手里精致的纸袋子,是撒着一层厚厚巧克力粉的蛋糕,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口味随了谁,反正不随她。
他送的东西还是照样每天有人送到她家,有补品有玩具,还有时不时给她送来的几本书。
只是连着的这几天,她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也不曾有过一个电话。
“我就知道这小子坚持不了多久。”饭桌上,舅妈凉凉地说了一句,再去看初见的脸色,好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她就放心了。
许初见突然没了食欲,早早地放下了筷子,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有人在她耳边叮嘱着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虽然烦,却也听了快两个月了。
可能是他的耐心用光了吧,毕竟也这么长时间了。许初见想着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他已经放手了。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么?又怎么会突然觉得有不适应呢?
还没等她好好想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就又遇上了个自己想不到的人,她只见过这人一面。
顾靳原的大姐,顾靳阑。
是在她做完产检之后在医院遇上的。到底是不是恰好偶遇,那就不清楚了。
许初见没有忘记她,曾经就是在她家里,遇上的顾靳原。
顾靳阑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虽然是家中长女,却有着顾家人的那份矜贵优雅,却又因为工作的原因,嫁的又是军人,她更多了几分飒爽。
相比之下许初见显得就有些拘束,她不清楚对方的来意,虽然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
双方都没有先说话,空气中凝结着一瞬间的安静。
顾靳阑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这年龄只比自己女儿大上十来岁,她的眼神不自觉放软了几分。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那时候在大院里,跟在沈家绍廷身后脆生生的模样。
一转眼,这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你别紧张,我不是来为我弟弟来劝你什么的。只不过我公公正好住在这间医院里面,听说你今天会来做产检,所以才冒昧的请你陪我说一会儿话。不过前两天我看到阿原那样子,一看就是又在你这吃了闭门羹?”
顾靳阑轻松地说着,试图打消这眼前这女孩的戒备心理。
不过她也没说假,前两天不过是因为父亲的寿辰,快两个月不见的顾靳原才终于回了一趟家。
只是仅在家里待了一天,他又匆匆离开。原以为会在这里看到顾靳原,想不到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其实自己母亲听说她要来这里一趟,也暗示了她一些事情。
许初见想沉默以对,可看见对方这样诚恳的看着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没什么的。”
“你瞧不上阿原也很正常。”顾靳阑点点头,拿起了手边的花茶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她想了想浅笑着说:“阿原这性子才是真正的顾家人,和我爸还有爷爷简直一个脾气,死心眼又霸道。又是最小的,当年我妈在生他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这自小就是给家里人宠坏了。”
许初见静静地听着,沉默着也不开口。
顾靳阑继续说:“阿原这小子无法无天惯了,做了什么混账事儿我替他道歉,还有我母亲,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见见你。”
“不过我是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收服了阿原,所以才想着再见你一面,不会怪我唐突吧?”
“不会……不会。”许初见沉默了有很久,这会儿连忙出声说。
许初见本来就不是心肠很硬的人,而对方都已经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好。
顾靳阑松了一口气,觉得她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又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许初见垂下了眼睛,喃喃道:“快二十周了。”
“谢谢你愿意替我们顾家留下这个孩子,要不我真不知道阿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以前有两次他就……哎,总之谢谢你。”顾靳阑感激地笑了笑,又问了她很多关于孩子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说到了这个点上,许初见都笑着一一作了回答。
仅仅是很短暂的时间,顾靳阑就觉得以前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传闻都有些不实,她还是和自己第一次见时那样,温婉恬静。
不说这女孩到底是有多出色,或许就是这中恬静的气质,才能让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想要安定下来。
顾靳阑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才放心自己离去。
在司机关门之前,顾靳阑才若有所思地说:“初见,我大概知道阿原为什么就是非你不可,你和他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他脾气坏,你性子软,正好能够互补。或许你没看到,他现在也和以前不太一样……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之说,相处就是最好的适应。”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许初见自己也没办法说清楚。
日子又这么一晃而过,几天下来顾靳原还是没有出现。这期间蔚宛倒是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问她一些和宝宝有关的事情。
到最后的时候蔚宛还笑着说,要不就发个好心把孩子的爸爸一起收了,不然这再过几个月孩子出生了,他还只能干着急。
入夜之后,许初见在房间里面看了一会儿书便觉得眼皮跳的厉害了些。
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子,她很容易犯困倦乏,这才看了没多久书她就睁不开眼。
她索性就早早地躺下,又无端的觉得心神不安,仿佛对什么事情有感应似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洗漱完之后喝了杯温温的蜂蜜水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自打怀孕之后晚上她从来不会把手机放在身边,这时放出手机来看,有一个蔚宛的未接来电,还有七八个都是……顾靳原。
都快有十来天没联系的人,许初见看了下时间,却是凌晨一点多。
这个时间段他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电话的,这么反常……
许初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也不矫情回了电话过去,发现是关机。
等过了一天,她打过去都是关机的时候,她心里开始发闷。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时,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安分的动了一下,这种感知很清晰。
连着的两天,许初见不知道这种不敢之感从何而来,直到接到了蔚宛的一个电话。
“初见,阿原这两天有没有和你联系?”蔚宛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似乎在担惊受怕什么。
许初见皱着眉,清楚地回答她:“有,五号那天晚上,不对,是六号凌晨他有打电话给我。不过我是第二天看到的,等我再回过去的时候就一直没打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蔚宛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只有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才犹豫地说:“初见,阿原可能出了点事情。”
许初见心里一个咯噔,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发白,只能尽量冷静地喃喃:“他能出什么事吗?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
蔚宛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说:“上次他回家待了没有两天就又离开了,我以为他还是回去找你,不过后来又听说他公司在南方的一个项目,本来这只是项目经理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他就去了。”
后面的话蔚宛有些不想说,她的声音有些艰涩,“你看新闻了没有,南方有座城市特大暴雨造成的泥石流,事发的时候……他应该在高速路上,现在谁也没法联系他。”
许初见呼吸一窒,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她喃喃地说着:“会不会是他手机没电了?他经常……会忘记充电的。”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在抗拒着刚刚接收到的那些信息。
怎么会呢……不久之前他还说着要娶她,还死皮赖脸的在她家里不走……
“初见,你别急。现在他哥已经去了事发地点,他一向运气好,不会有事的。”蔚宛如是安慰着她,只是她自己的声音里都有没什么底气。
许初见深吸了一口气,她明明不急,却不知道声音里为何会带着哽咽:“嗯,他还没把别**害够,哪里会这么容易……”
等挂了电话后,许初见坐在沙发上面很久没有动静。
我不过就是犹豫了一下,你就这么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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