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除了元代封矿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资料,明代、清代和日占时期都发生过封矿事件。虽然每个时代的记载不同,叙述的也并不明确,但可以肯定并不是因为矿难事故,而是因为神秘的矿工大批死亡事件所造成。只不过明代矿井里出了无面鬼,清代矿井里挖出了煤精玉,日占时期矿井里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但死难矿工的数量却是最多的。
那么一个多月前发生的死亡事件,就应该不是孤立的,一定与前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其次,所有的死亡事件都与那业火有关,而业火一定不是我们经常见到的普通燃烧现象。根据现场的勘察推测,着火点的温度高达三千度,使用焦煤在完全密闭的环境下,温度也很难达到两千度,那么至少在明清两代,自然界中的燃烧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温度。可在齐馆长拍摄的照片中,明代的道观里同样出现了黑色圆形的燃烧残留物痕迹,一方面说明,历史上所发生的业火都是同一样东西,另一方面也说明业火来自矿井之下,通过封矿井可以隔绝业火进入地表。
还有一点进展就是业火焚烧的对象不光是矿工,也包括其他的动物,这应该也是焚烧后的圆圈大小不一的直接原因。但至少我和曹队在东阳村的所见,应该就是业火烧身的直接目击。但我们是否可以推论,业火烧死的动物也都进过十七号矿井呢?
虽然,在日本人留下的文件中,没有业火,甚至连封矿原因的记录都没有,但731部队的出现,又给了我另外的思考方向,难道矿坑下出现的是某种未知的病毒?而古人对此一无所知,于是才有了无面鬼、矿精之类的神怪传说?可我从未听说过这世界上有能自己燃烧的病毒或是微生物,况且要有多大的数量附着在生物身上,才能造成尸骨无存的大火?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应该给曹队的爱人曾茜打个电话,她才是生物学的专家。掏出手机,正要拨号,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世界一定是有心灵感应的,打过来的是曹队号码。
本以为曹队是关心一下老同志,顺便了解了解我这边的工作进展,没想到电话接通,听到的是曹队颇有些焦急的声音。
“老常,今天下午那个矿工小钟也烧死在了矿上的办公室,只留下半只鞋,最麻烦的是,一个小时前,小雷发现矿上的医生陈大夫在医务室也烧死了。情况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完全一致,我们正在紧急开会,现在调查组有两种不同意见,一种是马上组织人下井勘察,找出失火的线索,另一种是将所有人员撤出现场。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曹队的电话让我震惊不已,之前我还在琢磨井下的矿工,为什么只有小钟幸免于难,也许找到他身上的特殊性,可以有新的线索,没想到,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那么是什么造成的这种时间的前后差异呢?为什么没有下井的陈大夫也会遭了不测?一个猜测瞬间划过我的大脑,我丝毫没有注意饭桌上所有人惊讶的表情,已经站起了身,对着电话说了起来。
“曹队,我今天在文史馆查到,日本人四四年封矿之前,731部队派人来过矿上,我来不及跟你解释,现在你们既不能下井,也不能撤出来,尽可能先把接触过十七号矿井死难人员的人进行隔离观察,然后给部里联系,派防疫方面的专家带着设备过来。我现在就出发赶回来,有些情况我们见面再聊。”
“老常,你是说造成矿工死亡的是病毒?这不可能吧?什么病毒还能让人烧起来?而且就算是病毒,把宿主烧了不是连带自己一块化了灰,有什么意义?”电话那头的曹队狐疑的问了一句。
“听上去是太离奇,但这世界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太多,在我们没搞清楚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之前,听我的,有备无患。”
挂掉电话,我歉意的对震惊中的县委班子成员们说到:“太抱歉了,案情紧急,我必须马上赶回成家岭矿。”
“理解理解,你们开夜路小心些,有什么需要县里配合的,给县委办打电话,我们全力支持。”县委书记站起身,和我握了握手,小杜已经飞快的收拾好我们的随身行李,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书记这么一说,倒是启发了我,“书记,我还真有个事儿请县委帮忙,文史馆的齐馆长对矿上的历史非常了解,能不能把齐馆长借给我们几天,也许他能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