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坐在府中的禤若,便接到了宫中正式出的消息,过了不久一辆被装饰成白色的马车便驶到了将军府前。
老夫人当场便晕了过去,老将军虽未倒下,却也是脸色苍白,差点跌坐在地上。
顿时整个府上全是一片哭声,禤若的院子里,却是冷清得紧,因她着时不喜被那些声音绕乱了思绪,姑姑便吩咐里院的几人,不得在她面前显得难过的模样。
尸骨送回,按皇上的旨意,以国礼厚葬秦将军,以安慰全城激愤的百姓。
一切都按规矩而办,禤若跪在灵堂上,一跪就是几日,期间南康王府,长公主府的人都有来吊丧,可因人太多,一时也没能与她说上几句话。
禤若对着他们担忧的目光,也是轻轻的点点头,并未多语,虽不能对着一位假的秦将军表现出很多悲伤,却也不能显得与她没有关系。
也许是那般直直的跪得太久的原因,这一日禤若终于没能坚持住,在灵堂上晕了过去。
顿时又是一阵慌乱,老夫人虽有失子之痛,可也不想再此接骨眼上,又多添了一条人命,急忙的扶着禤若进屋,随即找来了太医给她瞧了瞧身子。
这一瞧,意外地,太医的脸上现出了一份欣喜,这几日每个人都是双目红肿,情绪低落,老夫人一时见到太医的笑颜,竟没能猜出是何原因。
太医似是有些激动,半天才张开嘴,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天有眼啊!秦将军总算是留了后。”
听了太医的话,盯着他半天,林老夫人才缓过神,一双手捂着整个脸,身子弯下却是蹲在了地上,不多时从底下出了咯咯的声音,咋一听,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站在她身后的老将军,难得的眼角处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良久,老夫人才直起身子,挂着泪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对着太医说道“凝儿身子弱,这几日就麻烦太医多多照看了。”
太医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眼里也是布满了泪珠,“夫人放心,秦将军能留有后,是全城百姓的福分,老臣定会尽责。”
“如此就辛苦您了!”老夫人看着床上的禤若,眼睛紧紧地闲着,似是睡得很安稳,这几日虽不见她大吵大闹,可她一直跪在燃儿的灵堂,神色中没有一丝血丝,定是将悲伤吞进了肚里,一个人受着,现下有了身孕,也不知她能不能熬过去。
一直站在禤若的身边的姑姑,自太医说姑娘有喜之后,神色便了呆滞状。
姑娘是何时有孕的,她居然都没现,想着前段时间,姑娘在消失之前,每日身子都有些泛,容易瞌睡,可她竟以为是姑娘受了点风寒,当时没有多留意,却不曾想姑娘早就有了身孕。
按理说姑娘有孕,本应是好事,可是以姑娘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肚子里孩子的存在,不知会不会生出其他想法,先不说姑娘是灵魂异主了的人,生下的孩子自是与普通人不同,单是按眼下的情景,秦将军死了,姑娘肚里的孩子便是生下来便没有父亲,如此特殊的孩子要是没了父亲母亲,想必一生定会几多破折,姑娘到时候又是否能忍心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呢。
越是想得多,心里越担忧,不多时,太医便开了一副药,将那方子交给下人,让拿去厨房煎熬。姑姑心中一紧,虽不知是何处方,可她也不能让姑娘随意喝了这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