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着，里面已经空荡荡的。床、上，窗上，都光秃秃的。那些大红的缀满流苏的床单都没了。当初曾经觉得这色彩那么恶俗，那么刺目。甚至厌烦到一进门就觉得无法呼吸。为什么，现在没了，心却像空了？

窗帘，那织锦的窗帘，当初曾轻柔的拂过自己赤果的身子，身边是那洁白玲珑的女人。

这才多久的事情，怎么觉得恍如隔世？

看着几个硕大的行李箱，顾从嘉怒从中来恶狠狠地打开，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要挂了，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当初陆慕莲怎么挂的。

她是个及有条理的人，东西的存放都有固定位置。可惜，自己曾没有留意过。掩面大恸，半晌，忽然奔下楼去，“李嫂，李嫂，你快来，把慕莲的东西放回原处。”

却见李嫂提了一个行李箱子，正和阿荣抱成一团流泪。

“李嫂，这是什么？”顾从嘉站住，满心惊疑，心中不好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住。

“少爷，我在顾家这么多年，真的有了感情了。不过，我老了，也做不动了，是离开的时候了……”李嫂抹着眼泪，话语却很坚定。

“李嫂，谁允许你走的？爷爷还在医院，你怎么能走？”顾从嘉急了。顾家一向待遇优厚，对待下人也很好，何况李嫂做的好好的，几十年了，怎么说走就走？

又惊又怒的，一把夺回李嫂的行李藏在身后。辛苦几十年，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箱子。

“老爷的病……现在少奶奶也没了，新进来的人想必也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我就请辞把。免得将来惹人生厌。”

“谁进来？我说了，谁也不会进来！黎嫂，难道你狠心丢下我和爷爷？爷爷？”

顾从嘉忽然醒悟，李嫂的话里分明有话。爷爷的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