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我一直在等你……你好么？”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想问的话有千言万语。真的接通了，竟然发现，自己的嘴是如此的笨拙。

那端还是长久的沉默。隔着话筒，可以听到千山万水之外，浅淡细微的呼吸。

顾丛嘉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明明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知道。”那端终于开口。语声平淡清润，好听一如天籁。虽然听不出什么情绪，那话语撞击耳膜，却如最美好的春雨落在杏花枝上，轻柔之极，温柔至极，美好之极。

“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么？慕莲，我一直在等你，再找你，你可知道，我……”顾丛嘉的心砰砰的跳，想笑又想哭。

“听我说……”

“好好，你说，我等着你。”顾丛嘉几乎要笑出来。即便是骂自己，也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言辞了吧。原来，果然有神明。神明可怜自己的苦心了么？

那端不知道是在轻笑，还是在斟词酌句，停了片刻，才徐徐开口，“当初对我，怎么做，也说得过去。原本，咱们就恩怨已久。虽然……恨你，但是，实在是有些个原因。”

“不是，慕莲，是我混蛋，你骂我吧，你……”顾丛嘉欢喜的几乎要笑出来。

“你闭嘴，听我说。”陆慕莲的声音冷了下来，顾丛嘉只觉冰霜突降，整个人冷了下来。

“顾丛嘉，我从不知道你如此的卑鄙。咱们的恩怨，为什么，你要伤害到那么无辜的人？只是因为周嘉惠救了我么？顾丛嘉，你怎么可以残忍如斯？”

“既然，你想胡闹，那好，我就奉陪到底！”

声音清泠如玉，却如冰柱，一点一点，将顾丛嘉的心冰冻，再也无法呼吸。

她这是在怪自己？她也以为是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