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是四肢着地,入目是齐整的青砖路,她双手撑着身子抬头,四周围绕了一圈古人装扮的男女老少,说着她听不清晰的方言,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地方?”
司雨(左妃)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某地方言,连她自己都愣了。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她,突然一只花盆从天而降,她被砸晕了过去,再回神时,她的室友正欢快地挽着她的胳膊问她,吃完饭是去逛街还是去看电影。
她张张嘴,发现刚才说话所用的方言她竟是一点都不会了。
这样的经历越多越多,甚至有一次她还遭遇了流民□□,一群骨瘦如柴眼冒淫光的男人紧紧盯着她,和她的背包。
不过那场动乱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她当机立断,自个儿抹了脖子。
自那以后,她的精神就彻底不堪重负了,亲朋好友都劝她去看医生。
她看过很多家医院了,根本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医生们的说辞也都大差不差,说她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或者说她陷入了臆想,给她开了一堆精神病人的药。
家人甚至都在给她安排休学了,她真是欲哭无泪。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拍照存证,但是每回都失败,她在这个世界受的伤,最后都会消失,拍的照也无法保存。
司雨(左妃)有些忧愁,因为每回过来都是各种惨死横死,她甚至都来不及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司雨(左妃)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从她滚下山坡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她还是头一次在这个世界呆这么久,然而并没有什么卯用,因为太阳快落山了。
一路上也不见一个行人,她难道还要在这里过夜吗?这荒山野岭的,想想就好恐怖。
“算了,还是趁着天亮赶紧回吧。”
说着司雨(左妃)用受伤较轻的右手撑在巨石上,双脚一蹬便跳了下来,卸下背包取了一捆登山绳出来,搁在手里掂了掂,开始朝着林中走去。
找棵歪脖子树一挂,就能回去了。
司雨(左妃)踮着那只没穿鞋的脚,在林中小心翼翼地行着,一会儿仰头找树,一会儿低头看路,小声嘟哝着:“要不要都长这么高?你们吃化肥长大的吗?”
她一棵棵树地走过去,最终在一颗槐树前停下,认真打量一番后点头道:“就你了”
树干分成一个y状,高度也勉强能把自己挂起来,这个时候就不要太挑了,否则等天黑了,怎么死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司雨(左妃)动作娴熟地抖开手中绳索,在绳索一端系上一罐未开封的可乐,站在树下挥舞着右臂抛出可乐,绳索跟着穿越了她头顶的树枝。
嘴角微微一扬,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可乐,将绳索解下来,与绳索的另一端打扣,但是接下来就犯难了,她没有脚蹬怎么把自己挂上去?
树林里除了枯枝就是落叶,连块石头都没有,她只能踮着脚原路返回,去山路边搬了块石头回来。
这一来一回又累得她不清,司雨(左妃)干脆把那瓶可乐拉开喝掉了。
太阳已经没入了山头,只剩下红霞漫天,她不敢再耽搁,踩着石头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心头百转千回,最终都化作了无畏。
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司雨(左妃)猛地一闭眼,脚尖用力推倒了地上倒放的石块,脖颈瞬间被拘紧,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着手臂,想要拉开束缚在颈间的绳子。
脸被憋得通红,她张着嘴也无法呼吸,头部充血感觉像是快要炸开,她的意识变得模糊,耳畔的鸟语风吟开始消失。
“嗖……”
一枚硬物破空而来,正中她头顶的绳索,“咚”地一声,司雨(左妃)倒在了地上,右腰磕在石块上,她发出一声闷哼后,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林间响起莎莎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绥州军兵服的少年朝她跑了过来,看清地上躺着的女子时明显一愣,女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衣衫凌乱露出纤细的双臂和一截脚脖,还有,一只玉足。
他慌忙转回身,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红着脸朝林外边跑边喊道:“回禀将军,是个要寻死的姑娘,好像还有气儿。”
姑娘?这鸣山方圆三十里都没有人家,怎么会有姑娘?
骑在黑色骏马上的苏北辰不自觉地皱了眉,他翻身而下,行至少年身前,看着对方潮红不退的面色虚踹了他一脚。
“知道人还有气儿你不把人带出来,还等着我进去帮你抬吗?”
杜明往后一跳便躲开了他的动作,连忙摆手辩解道:“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只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这属下,尚未成亲。”
他还在继续吞吐着,苏北辰已经抬步朝林中走去,他能准确无误地射断绳索,自然也能看清树下那个飘忽的白影,形容狼狈,引人遐想。
然而他出身汴京,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无论这女子是恰好出现在他回城的路上,还是算好出现在他回城的路上,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苏北辰看也不看女子的面容,就单手截起她的腰,往腋下一夹,迈着沉稳的步伐出了树林。
晚霞尽散,林间小路愈发昏暗,他此行只带了杜明一个随从,未免夜长梦多,苏北辰直接将人横放在了马上,接着翻身上马,两人扬长而去。
可怜腰侧被石头磕过又被人小臂夹过再被马鞍硌过的司雨(左妃),昏迷中都是痛苦地皱着眉。
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