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像陈林那样跑到一个开放场所，对着流动人群无差别攻击，那对被波及人影响还不算严重，每个人只有一部分“乐”和“悲伤”被陈林和苏轻吸走，本身就是平衡，当场不会有问题。

当然回去以后也会有不良反应，但多半是昏昏沉沉一两个礼拜，免疫力下降得场病，也就差不多了。

可这群被聚集一起，那真算是倒血霉了，被某个蓝印逮出来彻彻底底地吸一次，基本上出来以后可以直接拉到火葬场，那边都分不出送来是活人还是死人。

陈林因为不是总有可以用“灰印”，所以不是每次“盛宴”都能赶上，并不大参与他们这种火锅式大杂烩“聚餐”，但却是知道他们行动地点——因为蒋岚。

蒋岚这个人颇有些反骨，她大概是有点反社会，看谁都不顺眼，唯有和陈林这个淤泥里独树一帜水莲花还能说上几句话。

于是史回章他们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转手两次，卖给了归零队。

方修他们一到地方也迷茫，能量指示器差点转疯了，追着陈林又没影了，正好撞上蓝印们“盛宴”，两方同时猝不及防，于是乱作一团，又黄又暴力地对掐起来。

许如崇大本营里对着屏幕，连本职工作都给忘了，看得鸡血沸腾，恨不得直接钻到那头亲自上阵哼哼哈嘿一番，队医陆青柏抱着个小本子，站他身后，神情诡异地不时记下一些数据。

就这时，胡不归把联络频道强行切换了过去：“陆医生？陆青柏人呢？”

陆青柏眯了眯眼，抬起头，正好看见胡不归那边抓着一个摄像头，调整角度对准了苏轻：“你抓紧时间给我看看这个人，我现不敢动他，刚才一搬动，他吐了我一身血。”

陆青柏和许如崇凑近了屏幕，听着胡不归把刚才状况描述了一遍。

陆青柏：“这是二型灰印？”

“他叫苏轻。”胡不归听着这个称呼，忽然觉着心里有点别扭，下意识地纠正了队医一句，他看着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气如游丝苏轻，心里愧疚感忽然就流成海了——要是他那天能警醒一点，要是他不是非要多事，送对方一程……

陆青柏没理会：“给我检查检查他精神状态怎么样，二型是‘悲伤型’，比较稀有原因之一，就是这个型号灰印精神和身体上都比较脆弱，没有蓝印那样强化过能量使用系统，很容易激发时候就因为过多外来情绪崩溃，别说这人还被那个蓝印拖出去蹂躏了一回，要是人都废了，你也没必要跟他费劲……”

胡不归打断他：“我怎么弄？”

陆青柏指导说：“你备用联络器——就是那块手表，上面一个按钮，拔/出来，那是一根探测针，你把他衣领子解开一点，找到他灰印……你害羞个什么劲，豪放点，直接把他领子撕开！对对对，不用扎进去，把针头贴他皮肤上一会就好。”

许如崇迅速帮陆青柏连接好设备，胡不归手表上探测针上感应到数据立刻到了陆青柏手里。

胡不归那边急得火烧眉毛一样，这边陆医生却活像个卖假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才大爷似坐下来，托着下巴瞅了一眼，看了一会，他奇怪地“咦”了一声，伸手招呼许如崇：“小许小许，你过来看看这位。”

许如崇扶着他那瓶子底，凑过来一同围观：“能量显示异常……这个也太异常了，不单单是能量晶事吧？胡队你别动他了，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什么东西？”

“你把探测针从头到脚给他检查一下，我让你停你就停。”陆青柏指挥，把热茶杯放一边，搓了搓手，“太罕见了，只有能量显示异常，精神各项指数都正常范围内，还稍微有点亢奋——二型灰印还能有这么没心没肺……啊……老胡，停停停！”

探测针正好指苏轻脖子上，陆青柏推了许如崇一把：“去，分析分析他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许如崇没等他说，已经做了：“应该是磁力东西，可设置，可能是有地域限制……胡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你一进去，仪器就都失灵了。”

胡不归伸手苏轻脖子上摸了一把，立刻被静电招待了，他缩回手，皱起眉：“许如崇别废话，告诉我怎么把这玩意弄下来。”

许如崇迟疑：“这……”

陆青柏插嘴进来：“不用你，我来——胡队，你把探测针拉长了……再长一点，弯起来，那边可以接上，看见没有？行了，套他脖子上。”

陆青柏开始掳胳膊挽袖子，许如崇颤颤巍巍地说：“陆、陆医生，你、你要干什么？”

陆青柏一只脚抬起来踏椅子上，从桌子上拉出一排操作器，嘴里叼着一根线路，含含糊糊地说：“没事，磁力项圈么，我以前看见过，把磁场给它破坏了就行，放心，远程我也搞定。”

许如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夫……您悠着点，那位是人。”

陆青柏光棍地说：“没事，年纪轻轻身强力壮，折腾折腾没问题，我看死不了。”

那边胡不归听见，手一哆嗦，心说这个作死蒙古大夫……

苏轻脖子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胡不归和许如崇心惊胆战目光下，探测针冒出了一缕小青烟，苏轻呼吸轻得听不见，胡不归愣了半晌，迟疑地伸手去试探他鼻息。

就这时，苏轻猛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