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快给我!”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孩子嚣张的声音。真雄真勇回头一看,原来是同村地主家的儿子,他大约十二三岁左右。
“这是我们先捡到的。”真勇生气地说。
“就是,这是我弟弟先看到的,所以就归我们。”真雄看了一眼真勇,不甘示弱地对那个孩子说道。
“我大老远就看见了,还没来得急拿呢,就被你们给偷了!”那个孩子蛮不讲理道。
“谁偷你东西了?这怎么变成你的了,好不讲理!”真勇气愤地说道。
他们你来我往地吵着,真雄很快就和那个孩子打了起来,虽说对方比真雄大了两岁多,但是真雄天生身强力壮,不一会儿就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这时,地主的管家带着两条恶犬从远处跑了过来,真雄立即背着弟弟真勇飞快地往家跑去。
被打的那个地主公子气愤不过,居然指使两条恶犬去追赶真雄真勇兄弟俩。他们边跑变哭喊着,哭喊声惊动了他们的母亲,她急忙跑过来想挡住恶犬,可是她那瘦弱的身躯被恶犬一下子扑倒在地,更为不幸的是,她的后脑正好撞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头部立即血如泉涌,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妈妈!”真勇嘶哑地哭喊着,真雄流着泪继续背着真勇向家里跑去。
“啊,她死了,这可怎么办啊?”那个地主儿子跑过来一看立即慌了神,吓得差点儿没站稳。
“死就死吧,她没老公,又是孤门小姓,没人会为他们出头的。再说了,她是被狗扑倒撞到石头上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官府要抓的话,把这条狗抓去算了。少爷,禀报老爷的时候可要这么说哦~”管家微笑着,将嘴巴凑到地主儿子的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真”这个姓氏非常罕见,真雄真勇的父亲是外面乞讨过来的流民,他们的母亲同样是流民出生,具体祖籍何处无人知晓,父亲早早得病而死,体弱的母亲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然而这一天,他们家的顶梁柱突然坍塌了,全部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年仅十岁的真雄身上,没了依靠的真雄只得带着弟弟四处行乞。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空气中热浪滚滚,还夹杂着腐烂的肉体的臭味,他们小哥俩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上。
“哥哥,我好饿,好渴!”真雄背上的真勇已经被饿得奄奄一息,真雄也是饿得头昏眼花,他的鞋子早已磨烂,脚掌也被磨得布满水泡,但是他还是凭着毅力背着弟弟艰难地走着。
“你在这儿坐着,千万不要乱走,我去找点儿吃的。”真雄将真勇放在一处墙角,认真地说道。
“嗯!”真勇一听“吃的”两个字,一下子来了精神,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哥哥真雄,可是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临近傍晚,一直都没见他回来,他看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心中越发害怕起来。
“小施主,为何哭泣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过来。真勇不敢说话,老和尚将刚刚化缘来的馒头和稀粥拿了出来,真勇二话没说就狼吞虎咽起来。
“我在等哥哥,他说会回来的。”吃饱了肚子的真勇不再害怕了,他觉得这个老和尚是好人,他看着老和尚说道。
“哦,那贫僧和你一起等,怎么样?”老和尚居然说要和他一起等,真勇正愁着暮色将至,一个人害怕呢,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他听了一个劲地点头。可是,漫长的等待,最终等来的是失望——真雄并没有回来。
晚上,老和尚带他到荒废的破房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带着他来等,一连等了好几天,一直都没等到真雄,真勇伤心欲绝地哭了,最终跟随这个老和尚四处化缘云游。数十年后,老和尚虹化西去(修成正果),一位名叫咏真的高僧带着年仅五岁的小师弟咏净继续云游四海。
那么,真雄为什么不回来了呢?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他被人贩子抓去卖身为奴了。真雄被关押在一处煤窑,没日没夜地干活,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天只能吃到一点点的食物,工作中还动不动挨监工殴打。他异常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毅力在支撑着自己,而身边的童工包括成年工人一个个地死去,每天却依然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应该都是被抓来的苦命人吧。
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一个偶然的机会,真雄和几位小工友们一起越狱逃脱,身后很快响起了追喊声和恶犬的叫声,他只能没命地奔跑着,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小工友们的惨叫声和呼救声,他不敢回头,更加没了命地跑着。不知跑了多久,耳边再也没有了追喊声和狗叫声,他一下子昏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