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叫你吃饭去呢!”这时候,林得中跑了进来,催促林老爷子和林复声去吃饭。
进屋后,林得中看着林老爷子和林复声,对着桌上的宣纸,表情异样,以为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便趴上书案一瞧,大为失望,“什么呀?就是一张纸嘛,这上面写得什么呀?”林得中伸出一双黑爪子,拿起了宣纸,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士修!不要乱动!你又看不懂。快放下!”林老爷子冲着林得中皱眉沉声道。
“啊?”林得中一愣,随即也明白了,“爷爷,我爹不是我……,呃,不对,我不是我爹。”说着林得中挠挠头,一副呆傻之态,自语道:“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别扭。”
“你这小子,说个话就这么语无伦次的。唉!一母所生,怎得相距竟如此之大?”林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行啦!士文,士修,你们先去吃饭吧!爹随后就去。”说着便转身到墙角的柜子处,打开来,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些什么。
“走吧!哑巴。”林得中说着跟林复声挑了挑眉,顺手从书案上将写了字的那张宣纸拿了下来,折一折揣进了怀里。
林复声诧异地盯着林得中看,不知他要这个干什么?
“你甭管!哑巴,你可别多嘴,呃不对,你可别多手啊。”林得中神秘兮兮地样子。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堂屋,林得中便迫不及待地跳上饭桌,叫道:“爷爷又犯病了,非得说我是我爹。”
众人一怔。
“你这说得什么混话?”林士修本来这些天干活儿累得像狗一样,心情就不佳,听到自己儿子连说话都说得不清不楚的,心里更加不悦,当即没了往日的风度,沉下脸来斥责道。
“那,爷爷呢?怎么还不来?”老太太听说林老爷子又犯了病,不免有些担心。
“爷爷叫我们先来,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林得中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桌上的饭菜,差点儿就要流下口水来了。
正这时,林老爷子手里紧紧攥着个红色的小锦盒,来到堂屋。
林士修一见老爷子手里之物,眼睛就泛起了亮光,脸上微微露出些喜色。难道,爹想通了,要把它传给我了吗?
听林得中说老爷子犯了病,可见到老爷子时,却见他表情严肃,迈着正步就进了堂屋,一撩袍襟,坐了下来。
这样子,看着可不像是犯病的。林士修瞪了一眼林得中,不仅话说不清,还满口胡言。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老爷子往两旁边淡然地看了看,双手捧出那只锦盒,呈现在全家人的眼前,说道:“这支笔是当年为父考中秀才时,咱们村的老里长送的。那时,可是代表着全村的荣耀啊,也是咱们林家荣耀。不过,只可惜,为父才学有限,再考便屡屡落榜,也真是辜负了里长的期望啊。”说着老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双眼慈爱地看向林复声,并招手道:“来来,你过来。”
林复声见老爷子叫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爹娘,见爹娘冲他微笑点头,这才跳下凳子,迟疑地来到林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轻抚着林复声的头,笑道:“不过,我有个好儿子。才思敏捷,聪颖好学,将来定能代为父完成志愿哪。”老头子说话间,不禁捋着胡须开心地笑了起来。
林士修一听这话,脸上的笑纹又多了几条,“好儿子”这分明指的就是我嘛。难不成还会是说大哥嘛?可他为什么要摸这小子的头呢?不管了!看来,爹是真要将那支笔传给我啦。
林士修盼这支笔,已经盼了好些年了。跟老爷子明里暗里讨要过好多次,都没能得逞。别看那只是个小小里长所赠之物,可这毛笔却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而笔头更是用山兔背部的黑尖毛制成,不仅价值不菲,还代表着林家曾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