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显示着正通话中，苏向晚看了她一眼，将手机放到耳旁，传来是南向北那温润声音。

“谁知道啊，青蛙他一落地，就不再是什么青蛙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位王子：一位两眼炯炯有神、满面笑容王子。直到这时候，王子才告诉小公主，原来他被一个狠毒巫婆施了魔法，除了小公主以外，谁也不能把他从水潭里解救出来……”

怔怔地听着手机里传来声音，苏向晚此刻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捏紧了手机，看着一脸着急地仰头看自己女儿，按了下免提，将手机递了回去。

南向北当然不知道此刻苏向晚就苏未惜旁边，甚至还听到了她念童话故事声音，只是依旧看着手里那本买来童话故事书，一脸专心致志，“路上，噼噼啦啦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每次王子和王妃听见响声，都以为是车上什么东西坏了。其实不是这样，忠心耿耿亨利见主人是那么地幸福，因而感到欣喜若狂，于是那几个铁箍就从他胸口上一个接一个地崩掉了。”

将后一段话念完，合上故事书，南向北伸了个懒腰，“好了，念完了，该乖乖睡觉了哦。”

“嗯……”怯怯地看了眼母亲，见她面无表情，苏未惜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北北这件事情，只能小心翼翼地答了句。

“嗯，小惜真乖。”南向北轻声笑了笑，“睡吧，晚安。”

“北北晚安。”又看了母亲一眼，见她没有要拿过手机意思，苏未惜同南向北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妈妈……”

“她近……每天都给你讲故事？”眼神显得有些复杂，凝视着女儿手里手机片刻，苏向晚直接坐到床边问道。

“嗯。”这还是她妈妈第一次坐到她床上来，苏未惜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一样看着她，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手机，又小心翼翼开口，“是爷爷给小惜。”

“爷爷？”面色一沉，盯着手机思索片刻，意识到她口中“爷爷”是南向北爸爸，苏向晚稍稍缓了缓脸色，“不是说了不许随便拿别人东西吗？”

“不是别人。”平时总是很害怕苏向晚，这会儿当然还是很害怕，苏未惜声音小小，却还是想要为此辩驳，“是爷爷。”

瞥她一眼，苏向晚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却不再是围绕手机这个问题了。

“这段时间，她天天陪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同孩子称呼南向北，总觉得也叫她“北北”当真是奇怪得紧，苏向晚迟疑了下，终究只是用个“她”来代替，好苏未惜一向很聪明，点了点头。

“那……晚上也是吗？”抬手撩了下发丝，苏向晚似乎是若不经意一样地问着，“每天晚上你们都干嘛？”

“北北带小惜去散步。”苏未惜老实地说着这段时间以来每天晚上行程，“散步回家洗澡，然后北北陪小惜看电视，玩游戏，念故事，睡觉。”

“玩游戏？”苏向晚望向女儿，眼里带着疑问。

“嗯，躲猫猫，还有红绿灯，北北教我，还有……唔，老狼老狼几点钟……有时候爷爷也陪我们玩。”掰着手指数着，苏未惜一脸认真，“爷爷还教我下棋，就是五个黑色一条线，五个白色一条线。”

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说下棋是下五子棋，苏向晚沉吟了一会儿，“不玩电脑吗？”

“有呀。”从苏未惜懂事以来，这是苏向晚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而她也有好多话想要告诉妈妈，所以这会儿一点也不困，只是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跟妈妈说了，“有时候北北会开电脑给小惜看动画片。”

“那她呢？也跟你一起看吗？”

“嗯！”苏未惜用力点了下脑袋，“北北有时候还会弄爆米花给小惜吃。”

指尖无意识地轻巧床铺，联想到这两个星期南宫从心几乎也没怎么上过游戏，苏向晚睫毛闪了闪，迟疑了下，再次开口，“上周六晚上你们做什么了，记得吗？”

“唔……”歪着脑袋，一脸乖巧聪明相孩子努力思考着，好一会儿忽眼睛一亮，“北北那天有事，是爷爷带小惜玩。”

心头一颤，放床铺上手微微有些颤抖，苏向晚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某个答案隐然欲现，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有事是指，她不家吗？”克制着情绪，苏向晚说完话之后用力咬着唇，忐忑等着女儿回答。

“不是。”摇摇头，小孩子记性本就很好，何况这两个星期生活恐怕是苏未惜自出生以来乐美好了，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北北说有事，不过小惜看到她回房间了，唔……后来小惜和爷爷下完棋，想要找北北，看到北北坐电脑前面……我还叫了北北呢，可是北北说她还要过一会儿才能陪我玩。”

轻点了下头，苏向晚又一次沉默了，许久之后，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你记得……她几点开始忙，几点忙完陪你玩吗？”

“记得呀。”苏未惜依旧是一脸认真，丝毫不知道她北北秘密已经被她泄漏光了，“那天晚上奶奶也家呢，奶奶看一个闻没掉了时候北北就说有事要忙了，那个闻是到八点没掉，北北到九点半才忙完，然后陪小惜洗澡，洗完就叫小惜睡觉了呢……不过她给小惜讲了两个故事。”

苏向晚此刻已经听不到女儿后面说了些什么了，脑子几乎一片空白，甚至有种晕眩感觉。

八点到九点半，半个小时准备时间，一个小时门派战时间，这是她和南宫从心每周六一模一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