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极为压抑沉闷,璟萱整个人都不好了起來,眼泪几欲夺眶而出,紧握着的手,汗涔涔,青筋暴起,不多时,又瘫软了下去。
“姐姐!”
只见婧瑜双眼翻白,骤然昏了过去。
“姐姐!姐姐!”璟萱趴在床边嘶喊着,床上的人却沒有丝毫反应,她慌了神,“你们快些來人啊!快点!”
屋子里的下人立马聚到了一起,端水的端水,喂药的喂药。
“娘娘,请恕奴婢失言!”产婆趁着这会儿,一齐跪到了璟萱面前,“娘娘,只怕,这回庄妃娘娘难逃大劫啊!”
啪!!
“这种生死大事岂能容得你们胡说!”璟萱悲愤交加,狠狠地给了那产婆一巴掌,“是不是本宫不打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尽心!若是这回姐姐死了,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那一群产婆重重地磕头,个个都是面带委屈,眼中含泪。
“娘娘,实在不是奴婢不尽力啊!”
“娘娘,庄妃娘娘身体里的小皇子好像已经……”
璟萱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來,“已经如何?到底是如何?赶紧跟本宫说了!”
“好像……好像……”产婆都被方才璟萱那一巴掌吓得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璟萱怒极,就要抬手,就见一个产婆道,“好像小皇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什么?
眼前一黑,璟萱一瞬间看不到周遭的事物,耳边似是有人在幽幽地叹息,“端庄毓秀,才选凤藻,本是世间明珠,何故蒙尘,薄情冷遇芳自赏,可叹春花秋月自有时。”
疼痛袭來……
“娘娘!娘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叫喊着。
璟萱骤然睁开了双目,仍旧是在婧瑜宫中,她忙拉过闫染问道,“如何了?究竟是如何了?”
闫染目光闪躲,泪光闪烁,“娘娘……”
璟萱不等她回答,连忙起身,就要往婧瑜内殿跑去,却猝不及防地被几个丫鬟嬷嬷拦住,“娘娘!娘娘!产房不安静!娘娘方才恐是招了邪吧,这才……”
“胡说什么?!”璟萱冷声斥责道。
“娘娘真的不要进去啊!庄妃娘娘还在生产,庄妃娘娘还好着呢!请您先别进去啊!太后吩咐了,庄妃娘娘诞下皇子之前,不得有任何人进去啊!”
璟萱错愕,太后來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懵懂地问了句,“本宫昏过去多久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昏过去已经半个时辰了,闫医女和诸位太医为娘娘诊治了好一会儿,娘娘才醒來的。”
璟萱心惊,一脸焦急,殿内传來了几声叫喊,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只是如此下去实在是危险,不禁凝眉道,“庄妃生产多久了?她还好么?”
“还好还好,不过才两个时辰,还早还早,女人头一胎都是难的。”
璟萱摔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脑中始终回荡着那个词,死胎……姐姐怀的死胎……
“娘娘,奴婢也就不瞒您了。”闫染悄悄地绕回了璟萱身侧,“想來,娘娘昏迷前已经得知了,庄妃娘娘怀的是死胎,其实这事,奴婢也有点感觉,奴婢曾经看过庄妃娘娘的气色,的确是有这危险。”
“为何……你一早沒说?”璟萱流着泪,咬着牙瞥了闫染一眼。
闫染立刻躲闪了下目光道,“奴婢不敢多说,奴婢已经多日不为后妃诊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奴婢担当不起。”
璟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神,她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檀木椅的双臂,护甲死死地嵌入了其中。
“娘娘,奴婢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娘娘快要临盆了,不知道这死胎究竟是在她体内待了多久,若是时间长了,胎毒反噬母体,庄妃娘娘的命就难保了。”
璟萱浑身颤抖着,她不由得不相信闫染这番话,只怨自己沒有一早发现此事,“现下还能如何?你可有什么方法确保无虞?”
闫染惆怅地摇了摇头,“娘娘,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能否保全,大多还是看天意的。何况,庄妃娘娘如此情形,奴婢真的是不敢妄下断言!”
两行清泪流下,璟萱无奈地喃喃自语道,“这究竟要如何才好?我究竟要如何救回她才好?”
“娘娘,还未到最后,太后已经吩咐了太医院将所有上等的药材和补品拿出來救娘娘的性命,不许娘娘又任何不测。”
璟萱心底总有一股深深的不安,她微微阖目,收回了眼泪,问道,“皇上,知道此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