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纽蒙迦德的昏暗的甬道,邓布利多恍惚间才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好像是汤姆崛起之前,还是汤姆失败之后。一步一步地,他走在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的这段路上,心里面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恨吗?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恨盖勒特,恰恰相反,盖勒特就像是他心口上永不能愈合的一道疤,他所能做的就是不去看,就那样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爱?邓不利多叹气,他还有那样的资格吗?
当年阿利安娜的事情已经不能说清楚了,而那时候的两个少年在一开始就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路,即便他们一开始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斗转星移,他们一个成了英国的白巫师,一个成了德国的黑魔王。岁月所带给他们的,远不仅仅是魔力于学识,还有渐行渐远的目标和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也许那时候邓布利多也是抱有过侥幸的心理的,只要自己装看不见他就依旧保有年少时的友谊,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了,无论是他还是盖勒特,他们早就回不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邓布利多痛快地约战了盖勒特,死或者被杀死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盖勒特干脆地一句“我输了”,打乱了全部的计划。
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德国呼风唤雨的黑魔王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认输,但是每一次当他忍不住想些什么的时候,他都告诫自己不要瞎想,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们之间...永远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可是,卢修斯和斯内普带给他的记忆让邓不利多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如果盖勒特终究被受自己的牵连而死的话,他为什么不能做出些改变,甚至改变盖勒特的命运呢?
即便他们之中曾经有过那么多年的空白,邓布利多仍旧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几个了解盖勒特的人之一。什么守护坟墓而死,说穿了,不过是他选择了被汤姆杀死,换句话说,盖勒特不想活了。
当邓布利多明白这个意思之后,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甜蜜的,可是这股子甜蜜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涌上来的忧虑打断了,他...跟他...还有可能么?
就这样,在对着那个空白的相框了整整一夜的呆之后,邓布利多还是来到了纽蒙迦德,也许是卢修斯最后说的话触动了他,他还是来了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些什么。
“哼,”昏暗的尽头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冷哼声,邓布利多下意识的戒备,之后一个高大的贵族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装束一看就是圣徒,“邓布利多先生,王请您进去。”他恶意地加重“先生”和“王”,管你邓布利多是谁,在我们德国,叫你一声先生都算好的,布莱斯.德波尔有些恨恨地想。
虽然不知道卢修斯和斯内普做了什么,但是白巫师离开英国准备造访纽蒙迦德的消息还是提前送到了盖勒特现在的庄园里,只是圣徒们忘了,现在的庄园里,不知他们的王在,他们的“王后”也在。
显然,当盖勒特在阿布拉萨克斯的面前接到邓布利多要来访的消息的时候的慌乱让后者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有问题。询问卢修斯肯定是最快的,可是阿布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哪有父亲让儿子帮忙打听自己情人的情史的?尤其对象可能是那个疯疯癫癫的一点品味也没有的老蜜蜂,要是盖勒特真的最后选择了他,那阿布还不如直接以死谢罪呢,马尔福家的列祖列宗会从坟墓里面跳出来要了他的命的!这根本就是尊严问题!
于是在阿布有技巧的询问下,恋爱经验几乎为零的老魔王乖乖地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个底掉儿,最后还详详细细地说明了自己是如何如何对邓布利多失望,已经暗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了云云,其过程中的狗腿程度让一大早去送消息的布莱斯几乎不忍直视。
在弄明白了现在在这个问题上自家的王做不了主之后,德波尔干净利落的询问了阿布拉萨克斯。“见,当然要见,万一你的老情人是想来个破镜重圆也说不定呢!”阿布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他的下巴微微有些扬起,铂金色的长反射出一片温暖的阳光,灰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瞥了前魔王一眼,后者被他仿佛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风情迷住了。
阿布满意地勾起了嘴唇,看玩笑,邓布利多那个老橘子皮怎么能跟他比?!“安排一下,邓布利多校长远道而来,圣徒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尤其是他是奔着某人来的,自然也应该由某人‘亲自’去见。”马尔福家标志性的咏叹调出现了,跟卢修斯不同的是,阿布拉萨克斯的声音低滑,更沉稳,结尾处挑起的尾音略高,像是一支羽毛轻轻巧巧地划过了盖勒特的心。
“是。”没等盖勒特答应,德波尔就直接去安排了,他有预感,这次之后,圣徒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的王被邓布利多拐走了。
--------------我是德波尔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吱呀——”邓布利多曾经无数次在外面用目光一遍遍描绘过的木门被打开,接着德波尔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请进。”
邓布利多像是梦游一般的走了进去,里面,熟悉的书架、书桌,还有座椅的摆放,除了角落里的那一个大屏风之外,里面的装潢跟当年他们的戈德里克山谷时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盖尔...”因为这一份熟稔,在邓布利多看见了端坐在桌子旁边的老魔王的时候下意识地使用了他们曾经最亲密的时候使用的称呼,而后者在一瞬间白了脸,要知道,他家阿布可就坐在屏风后面呢啊!
“咳咳,邓布利多先生,请坐。”盖勒特简直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手脚放在哪儿了?跟邓布利多不一样,他的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屏风后面的人的身上,至于邓布利多的心思,啧啧,那跟他与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