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一走,寇徐跋三人与虚行之松了一口气。四个人坐下来谈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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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刚进城门,便有郎奉的人请他过去。唐天想了想便知道,这个郎奉大约是想寻找对付王世充的外援。他倒想看看这个郎奉要做什么。
唐天进了守城军府邸与郎奉客套了几句之后。郎奉便神色为难的说道,“我对唐将军是思慕许久啊,这次更是一见如故,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郎将军请直言。”唐天实在是懒得与这些人勾心斗角,还不如面对面,弄死一个算一个。
“唐将军可知王世充私下曾与独孤家有所联系。”
“哦?”唐天挑了挑眉。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唐将军可知,你占的禁卫统领的位置曾经是独孤峰的,只是元文都趁着独孤峰不在洛阳城里推举了你上去,这独孤峰自然不甘心。而王世充,哼,他的野心更大,你的禁卫军守着皇城,他不得靠近,他看上的可是皇宫里那位的椅子。打的一手好算盘,让独孤家与唐将军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郎将军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唐天有些惊讶。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在尚书府还有几分能力。此次就是想提醒将军,万万要小心王世充。”
“谢谢郎将军提醒,我会注意的,我怕是要回皇城安排一下,先告辞了。”
“我送将军。”
唐天出了守城军府邸,冷笑了一声,觉得他是好利用的,那么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利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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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天策府?”虚行之有些惊讶的听说这个名头。
“是,我们与唐天有些渊源,我对他比较放心。”寇仲说道。
“此人胆子大,敢与慈航静斋叫板,倒是符合我的心性。”跋锋寒对唐天也有些推崇,如果可以比试一番就好了。
“如果真如寇爷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唐天隐藏的很深。”虚行之想了想说道。
“怎么说?”三人问道。
“现在洛阳城最不稳定是什么地方,三位知道吗?”
三人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
“是守城军。守城军郎奉原为王世充的手下,后来与王世充又了间隙,只要王世充一不在洛阳就给王世充添堵,但是他手上有兵,还是老将,王世充不敢动他,怕动摇军心。”
“我听王世充说起过这事。这与唐天有何关系?”寇仲问道
“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过唐天的禁卫军与王世充有冲突的。甚至有传言,唐天已经投靠了王世充。所以王世充才会帮唐天对于独孤阀。但是一切只是传言。如果寇爷说这个唐天有与慈航静斋一争的野心,那么能在洛阳城里隐藏这么久不出头,必然有十足的耐心与魄力。”虚行之对唐天的评价颇高。其实唐天之所以不冒头只是为了修建天策府,等待王世充把李密打跑而已,毕竟外患比内忧更难搞定。“禁卫军人数虽少,但是据说个个都是精锐。更何况禁卫军手上还有一张让整个洛阳有所忌惮的底牌。”
“皇泰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如果不是寇爷说起,我都没有意识到洛阳还有这么一股势力,而且看昨晚曼清院天策府的人对王薄的态度,怕是,唐天已经决定出手了。”
几个人沉思了下来。
“笃!笃!笃!”似是木杖触地的声音。
第一下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处,第二下似乎在后院墙外的某处,到第三下时,清晰无误在正门外响起。
四人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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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骑在马上,突然停了下来,问旁边的石之轩:“你有没有感觉到三下异常的声响?”
石之轩眯了眯眼睛,“独孤峰的母亲尤楚红有一独创绝技,叫披风杖法。”
唐天一想便知道这是尤楚红要与双龙对上了,想着要去凑个热闹,便对魏南说道,“你先回皇城与唐飞他们守好皇城。我去看看就回。”
魏南领命而去,唐天将马匹寄存在旁边的食肆里,便与石之轩一起循着刚才的声响去了。
唐天到了地点,院子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双方已经战过一个回合,正在说话。
“是否王世充指使你们到那里去的?”声音带着份苍老与喘息,应该是尤楚红。
“这事与尚书大人有何关系呢?”寇仲回道。
“还要装蒜,若非王世充,你们这几个初来甫到的人,怎猜到和氏璧藏在了空那里?”尤楚红厉声呵斥。
唐天心想,看样子,这独孤阀也不是真心要与王世充合作,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来抓王世充的小辫子。怕是想借助慈航静斋的势力来恢复独孤家对洛阳的主导权。
“误会!告诉我们和氏璧所在的人,是阴癸派的上官龙而非王世充,当时还以为他为保命才以此作交换,岂知竟是这坏家伙布下害我们的陷阱。这趟真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他娘的一个筋斗。”
“真的?”尤楚红的声音半信半疑,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杀气。
“自然是真的,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相信和氏璧确不在你们身上,首先是只凭你们三人之力,根本没有盗宝能耐,更没理由只让一个人去下手。其次你们看来都不像那么愚蠢的人,如此抢得和氏璧肯定是得物无所用,对你们更是有害无利。你们最好离开洛阳,否则下次碰上,我再不会像今趟般因和氏璧而留有余地,明白吗?我们走!”尤楚红带着独孤凤转身离开。
感觉到四周没人了,四人才有叙起了话。
“没想到独孤阀也想在洛阳争一片势力。”寇仲说道。
“独孤峰之前是禁卫军统领,被之前的元文都下了绊子给了唐天,后来王世充搅局让他彻底失了洛阳城的监控,他怎么会甘心呢?”虚行之开口道。
“那独孤阀岂不是与唐天也有仇怨?”徐子陵问道。
“怕是比起王世充,唐天倒不显眼了。”
“行了,我先去找唐天说事,你们先去找地方,我们天黑之前汇合,干他一票大的。”
“睁大眼睛说谎的感觉真令人难受!这种事一次便足够,我不屑再有下一次。”徐子陵苦恼的说道。
“两军相对,若无诓敌之计,怎能取胜。如果我们现在直认盗宝那又如何?我们拿不出和氏璧啊,你非是第一趟说谎吧。”跋锋寒开解说道。
“当然不是第一次,但以前说谎的对象都是认定的恶人坏蛋。今次要骗的却是代表正义的方外高人,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我下去与他们叙叙,你不必等我。”说着便翻身下了墙头。
石之轩眼神闪了闪,转身离去。
“规则是人定的,故此为何不可由我们来决定?任人牵着鼻子走,岂是能造时势的好汉子。”唐天落地便听到跋锋寒如此说。
“跋兄的见解,唐某赞同。”唐天走入屋内,看到地上散架的桌子,和散落酒坛和酒杯,便提起一坛酒,对着跋锋寒说道,“为了跋兄的高见,我敬你。”
唐天的酒量一般,便仰头只喝了一口。
“唐大哥,你不要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好不好?会吓死人的。”寇仲抚着胸口说道。
“本来看你们击退了尤楚红没打算现身,不过听到子陵的话,便想来说说。”唐天转向徐子陵。
“唐大哥有何见教。”徐子陵疑惑道。
“我想问你,何谓正义的人,何谓恶人坏蛋?”
徐子陵想了想回答道,“正义的人便是做好事,利百姓的好人。邪恶的人便是滥杀无辜,十恶不赦的坏人。”
“如果有一儿子,为救病重的母亲,杀人抢劫,那这个儿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徐子陵皱眉,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佛说万物皆有灵,有些生灵并未伤害我们,但我们却食他的肉,这也算是滥杀生灵,我们算好人还是坏人?”唐天举了举酒坛问道。
徐子陵依旧答不上来。
“呵呵,陵少,女娲造人,女娲是好人还是坏人?”
“自然是好人。”徐子陵终于可以肯定的回答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女娲出现,告诉你她对自己创造的世界不满意,这个直接充满了血腥,暴力,权利,**,与她的理念不符,你是她选出来的人,她让你去杀光这个世界所有人,你会怎么做?”唐天引用了一下诺亚方舟的故事。
“女娲娘娘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会呢?”唐天露出气势,让徐子陵一惊,不自觉的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如果你坚持说慈航静斋是正义的方外高人,那被慈航静斋视为敌对的我们,岂不是邪恶的一方。我只想说,正义不是听别人说说就是的,是自己去感受的。如果你说偷窃让你觉得是在犯罪,那么和氏璧是属于谁的呢?千年前的和氏璧绝对不是属于慈航静斋的。”
屋子里沉默了一下。
寇仲感觉到徐子陵的心情十分低落,便出面调和道,“唐大哥,你不来找我们,我们还要找你呢,你知道啊,王世充现在要对付你呢。”
接着便将王世充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应该是明天,总要我过了今晚子时,他才有信心让我帮忙。”寇仲正色说道。
“王世充倒是对你有信心。”
“只有过了今晚子时,他才能确定我有利用的价值啊。”寇仲笑眯眯的说道。
“今晚我便不出现了,明天我等你随王世充一起进宫。”唐天这话说出口便是对寇仲三人今晚十分有信心了。
唐天对着屋子的主人,虚行之拱手道,“我先告辞。”
“陵少,你别这样,唐大哥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寇仲看唐天走了,连忙安慰徐子陵道。
“我自幼生活在马贼群里,七八岁就开始杀人了,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杀的人有马贼,有行路的客商,也有无辜的妇人……”
“够了。”徐子陵大吼一声,“是我被世俗局限住了,慈航静斋现在视我们为敌人,但是我们所做的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有何错呢。”
“你能想通就好。”寇仲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不想轻易见血,伤及无辜。避免更深的仇怨。”
“不是那种欲取我性命的人,我便不要他的命便是。”跋锋寒这种人一旦做出承诺,便回履行。
徐子陵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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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刚回到皇宫,便撞到了急急忙忙的魏南,还没说话,魏南便开口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郎奉死了,就在你离开守城军府邸不久。已经有人认定你为凶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猜猜是谁杀的,嘻嘻嘻嘻嘻,真的可以猜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