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看法与璟瑜并无不同。虽然眼前的状况十分的莫名诡异,大家都非常想将眼下的这种情形弄个明白,但是他们的心里也同样明白这大概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短时间内不可能。
不管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暗中相助(?)造成目前这样的结果,对眼下的他们来看似是有利无弊。而且以他们的经验来看,这些人也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做得堪称完美。他们对自己的能力虽有信心,但却从不失于盲目,十分清楚就算能够查出暗中出手的是谁,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眼下他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正如璟瑜所说那样,眼看着大战在即,这里随时都可能变成战场的一部分,实在是太不安全了。特别是还有着两个拖后腿的重伤员,这两个重伤员还有与他们同时出现的另一个目前尚未清醒的人,目前在此地应该还有一个“逃犯”的身份,就更加危险了。
有着这样的共识,众人自然达成了尽快速离此地的意见。只是对于是不是带着商少玧回对岸的云州,夏侯炽和楚昭谦的意见是相左的。
夏侯炽的意见是想要将商少玧一道带回去,他的意思是夏侯家与商家是世交,近年来虽因为政见不同而日行渐远,但总不至于对商少玧这样的小辈都见死不救。再说商家现在虽依附楚荆,并不与自己等同一阵营,但就现在来说也算不上敌对。而且真要说起来,熬夜是楚荆还是商氏目前最大的敌人与他们是相同的,就“敌人的敌人是为天然的盟友”这一说法来说,自然是要救下他带回去。言下之意更是暗示,这很可能也是一个机会。
对此楚昭谦却好像并不是如此看,楚昭谦的意思是他派人直接将商少玧送回沧州商家去。他们分开走目标也要小一些。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除此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示夏侯炽关于“敌人的敌人”的看法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有不少时候“敌人的敌人”也可能还是敌人。而非想象之中的盟友。只是对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却不肯说得更清楚。
就是旁观的璟瑜都能看出他有所保留。夏侯炽当然也不在话下。最后到底还是夏侯炽妥协了,这并不是出于他对楚昭谦意见的认同,而是因为他知道就是自家兄妹几个想要平安回到对岸去,也是需要依靠人家楚昭谦的。因此他心下再不赞同,也还只是只能如此了。
在收拾离开的时候,璟瑜曾问过需不需要将夏侯烽等三人所中的迷药解开,她虽没有对症的解药。但他们所中的这种迷药应当还是可以解开的。只是这个建议却被主导撤离的楚昭谦给拒绝了,他给出的理由是这样也许更加方便,但璟瑜始终觉得他在说这几句话时,似乎别有深意。
楚昭谦不愧是深不见底的楚昭谦。虽然在他看来昨夜算是吃了一个不小“暗亏”,但很快他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他让沈修文在璟瑜这里讨要了一丸迷药的“解药”,不一会儿璟瑜就看到这院子里来了一辆十分破旧的驴车,一直未醒的商少玧被一条不很干的土布褥子卷着,交到那个全身都是补丁身姿佝偻的赶车老汉。这老汉以绝不符合他年龄和外形的力气。只用一只手夹着这个被卷,将人塞到了这辆后那个四处都漏风的车厢里。在这破车厢门上那有些脏兮兮的草席帘被掀开时的缝隙里,璟瑜隐约看到了一个与这老汉形象差不多的老妪。
沈修文低声与老汉交待过两句之后,这辆驴车就晃晃当当、嘎吱嘎吱响着的离开了。
璟瑜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有洁癖,但在看到卷着商少玧的褥子和那辆驴车时。她不由有些为自己一会儿离开的情形有些担忧了。
不过很快璟瑜就发现她的这种担忧完全没有必要,那辆破驴车离开后才一柱香的工夫就接连来了三、四辆由上好的彪壮的青骢马拉着的大马车。
这几辆马车虽不及莫妍以前帮璟瑜弄的几辆奢华,但也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赶车的车夫也与刚才赶驴车的那个穿着破旧衣裳的佝偻老汉不同,都是穿着统一青衣、很是精神的青壮男子。除了这几个赶车的车夫,随车前来的来有六个与他们衣着相同的青壮,这些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应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