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姑姑呢?今天一天都不见她的人。”布木布泰喝了一口茶,想起有一天没有看见哲哲,便问着心腹苏麻。
苏麻脸色沉重,看了屋中的小丫头们一眼抿了抿嘴。布木布泰当即回意,让所有的丫头都避了出去才道:“说吧?总不会是她昨日出府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吧?“
“格格说对了!姑姑昨日出府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格格,您说哲哲格格是不是出事了?”苏麻心乱如麻地道。
布木布泰一惊,沉思片刻后才道:“能够抓走姑姑的人一定是皇太极的人。皇太极的势力大且又和姑姑有牵扯。唯今之计,便是装作咱们的一个奴才出府采买的时候逃走了。一会儿我会去见瓜尔佳氏那儿,让家中管事去和官府之人说声抓逃奴。至于吴克善哥哥那里,你亲自去一趟,告诉他,若是不想惹得皇太极恨上科尔沁,就装作走失的是一个普通的逃奴,而不是我的姑姑哲哲。”
苏麻心里虽然为哲哲惋惜,但是却也知道自家格格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才不会和四贝勒府正面对立起来。
等苏麻去了,布木布泰看着手中的印着彩绘的质地如玉的瓷杯,突然将它给摔在了地上,看着四散的瓷片和溅起的茶水,她冷哼了一声道:“没有的东西!还说什么心机手段了得……这就是对一个男人动心的下场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无论老少,都不是好东西。皇太极也不例外,我倒要看看姐姐你还能幸福多久?”
“来人啦,将屋子里好好收拾下。”布木布泰点了两个小丫头道,又指着两个大丫头惠哥、云哥道:“你们俩伺候我更衣梳头,一会儿我要去大福晋那儿说说话。”
这惠哥和云哥是汗宫里拨下来伺候布木布泰的,也算是努尔哈赤的眼线,所以这两个丫头最主要的职责是“监视”。毕竟如今布木布泰虽然名为阿济格的侧福晋,但却是努尔哈赤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阿济格再去碰布木布泰的。这个个丫头不敢不听,俱都手脚极快地动了起来。
当瓜尔挂氏听说布木布泰求见的时候,她正在和庆格尔泰边说话边喝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一脸的惊讶之色,忙让人请了布木布泰进来,心里猜测着布木布泰的来意。
倒是庆格尔泰假装好奇,对着瓜尔佳氏道:“十二嫂,布木布泰也是我的姐妹,我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她了,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呢,还真是托是二嫂的福。”
只是当她看到一身大红色头戴大颗宝玉明珠的布木布泰仪态万千的走进来,却并没有向自己和瓜尔佳氏行礼的时候,庆格尔泰的牙差点没咔嚓响。这个布木布泰,嫁给儿子后却做了老子的女人,她还好意思穿大红?
倒是瓜尔佳氏又是别扭又是尴尬地起身道:“侧福晋来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布木布泰的气场完全压住了瓜尔佳氏的,她轻轻撩了下耳畔的头,看也没有看庆格尔泰一眼,坐下后才不紧不慢地道:“不瞒福晋,我那院里的一个奴才昨日出府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逃走了还是出了事情,这件事还要劳福晋出面才是。”
瓜尔佳氏干笑了下,心中对布木布泰鄙视不已,陪嫁的奴才都逃跑了?可见这个布木布泰还真不是个东西,连蒙古人都笼络不住呢。当然了,长相是真的妖娆,幸好被大汗得了去,不然这府里就没有自己站的地方了。想到此处,忙带着一点关切道:“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可需要我告知给爷一声?不知道她可有其他出格的举动?侧福晋院子里可少了什么东西了不曾?”
庆格尔泰早就被布木布泰的举动气歪了鼻子,她冷笑道:“布木布泰,你当初在科尔沁可是最得人称赞的,牧民们个个巴不得做你得陪嫁来沈阳呢。不知是哪个贱奴这么大胆,竟敢逃走?我定要给寨桑叔叔去信,让他将这贱奴的亲人全部罚做贱活!”
布木布泰从来都不相信庆格尔泰的好心,她并不理会庆格尔泰,只是看着瓜尔佳氏,虽然她的心里其实很瞧不上瓜尔佳这小家子气的样子,“不用告知十二爷了,我那儿也没丢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人不见了,她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的老人,伺候了我额吉好多年,如今不见了,我也是怕我额吉怪我,这才让福晋你话让总管去寻寻,若是寻到了自然最好,就是么有寻到我也安心点,以后若是我额吉问起,我也有话回应了不是。”
“这是自然的。”瓜尔佳氏可没有庆格尔泰的底气,不敢和布木布泰打机锋。
庆格尔泰气极反笑,她起身深深地看了布木布泰一眼,这才对着瓜尔佳氏道:“十二嫂,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以后再来寻你说话呀。”顿了一顿又道:“十二嫂也别太好性了,你方才还说府中的人太多了,银钱禄米紧张了。我给你支一招,布木布泰从来都是最爱助人的,如今又有大汗的宠爱,十二嫂何不和布木布泰说说?不然我想布木布泰在这府里百吃不住也住得不舒服不是?”
庆格尔泰说话,看着布木布泰冷笑一声后才被丫头婆子簇拥着扬长而去。
“主子,你方才当着十二福晋的面踩布木布泰格格的面子可是有点冲动了,她如今可是很得大汗宠爱的呢。若是她在大汗面前说了什么,岂不是引来麻烦?”兰豁尔忧心忡忡地道。
“哼,我担心的就是她不去努尔哈赤面前闹!”庆格尔泰意味深长地道,片刻后突然道:“布木布泰那儿走失的人定是哲哲,也不知道她是得手之后被抓的还是之前……不行,得让人去哈日珠拉那儿打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