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交付了货物,然后叫他们取物单上签字。金琰刷刷两笔签上了大名,千雪却握着毛笔哭丧起了脸。她只小学三年级时候学过一学期描大字,这毛笔该怎么握她都已经忘记了。
见老伙计和金琰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千雪只好硬着头皮描出了三个惨不忍睹字:贺千雪。
老伙计看着歪歪扭扭三个字,一脸难以置信,他这个没念过一天书老汉,写出来字估计都比这强些。虽说“无才便是德”,这姑娘一看也是个官宦小姐,怎么会“无才”到连名字都不会写!
金琰看着那三个字直皱眉头,那字写得惊恐无比且不说,怎么那个“贺”字下面“贝”字写法那么奇怪呢?这姑娘难不成连自己姓氏都会写错?他可不知道,千雪从小接受是简体字教育,繁体字她压根没接触过。
看来看人果真不能光看其表,让这样女子当他王妃,连府里帐本都不会看可怎么得了!
金琰瞄了一眼千雪手里入宫腰牌和请帖,淡淡地问道:“小姐也是去宫里赴宴吗?”
“是呀,”千雪随口答道,她抬头看向金琰,“你也是去宫里赴宴吗?”
看清金琰脸后,千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金琰身边有股冷空气。
这是她打进店第一次正眼看金琰,发现这个人虽然长得挺帅,但天生一副居高临下气质让人有点敬而远之。就像一只骄傲孔雀,出众归出众,却没有小兔子、小猫咪之类有亲和力。
说到帅,哪有比孝荪帅!孝荪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体贴、明朗,不像眼前这位二级帅哥,总冷着一张脸。
“是,”金琰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不无兴灾乐祸地提醒她。“照惯例,宫宴之后每个人都要作画写诗,不知小姐怎么应付?”
啥!还要写诗作画!
千雪脸顿时垮得比哭还难看,她原以为赴宴就是吃饭,像皇宫这种地方多还有歌舞表演之类。之前也没人提醒她还有什么见鬼作画写诗呀!作画她可能勉强可以应付,她学过几年油画,大不了把国画当成水粉画来画,可这作诗……咳……她一落笔就会吓死人!
看着她窘样,金琰心里暗笑了下后,竟然有点不忍心。眼前这个女子,或许真会成为他王妃呢!妻子人前出糗,作丈夫也不会太有面子吧。
“要不这样,”金琰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下后,说,“如果到时候你有什么不会,只管来找我。”
“真吗!”千雪立刻有种绝处逢生欣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呀!出门就遇贵人!
“如果你坐得离我太远,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叫金琰,若你找不到我,随便问个人便可,很多人都认得我。”
金琰其实是委婉地告诉千雪自己身份,若到时候老王妃真着人上门提亲去,这位贺小姐也能对他有个印象。
不料,千雪反应出乎他意料。“好,金公子。谢谢你!”千雪朝她灿烂地一笑,眼里全是纯净欣喜与感激,没有丝毫别内容。
金琰淡淡地牵了一下嘴角作为回应,心里却是自信心大受打击:这京城内,居然还有没听过他安郡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