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你忘了她是什么人!你敢打她!”宜妃先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叫道。
玄明昂首,毫无惧色,“我没忘她是什么人,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宫规里是怎么要求嫔妃的?娴静温雅,谦和知礼,不妄语,不妒忌,不是非。这些她做到了哪一点?像她这种无理取闹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早就该进冷宫了,父皇慈悲才打发她去西冷阁思过,可她有半点悔悟吗?我打她是因为她欠打,溯玉就够欠打了,她比溯玉还欠打,真不愧是母女!”
“你!”宜妃气极,想不到儿子这么狠地拆自己的台,一扬手就打过来。玄明微一侧身,宜妃的巴掌落了空。他看着发怔的宜妃苦笑,“母亲,其实早在几年前,如果我不想让您打,您就根本打不着我了。可我知道您常常心里不痛快,所以每次您打我,我都老实受着,儿子作母亲的出气筒是应该的。可是从今天起我不再受您的打,因为,您今天做了一件我不能原谅的事,我不再给您打我的权力了!”
他不再理会宜妃,和捂着脸羞怒至极却不敢出声的如嫔,转向宁妃的一边,郑重道,“太子哥哥,天景,这件事在今天之前我完全不知。你们信不信?”
太子和天景对视一眼,又一起点头。玄明舒了口气微笑,“你们相信就好!”
从玄明进来,锦阳帝就一直沉默,眼看着他出格的作为,只在他抽如嫔耳光时显出一丝的惊诧,但并未出言制止,然后就是平静淡定,不辨喜怒。
这时,玄明似乎终于想起了他这个父皇,他转而伏身跪倒,向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父皇,儿臣造次了。不敢求父皇原谅,但请父皇明鉴,母亲和如嫔所言之事不可信,她们根本就是凭空杜撰,胡言乱语。”
锦阳帝不动声色,“哦,你怎知她们是胡说,她们可是自称握有铁证的。”
“儿臣方才说了,这件事儿臣并不知情,但是儿臣笃定,母亲和如嫔就是在陷害宁妃娘娘,太子哥哥和天景。太子是太子,天景是天景,根本就没有谁是真的谁是假的。父皇,儿臣愿用这条命为他们担保!”
锦阳帝扫了一眼几乎气晕的宜妃,再看看一脸肃穆郑重的儿子,嘴角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语声温和,“玄明,你这也是在用命担保你母亲犯了欺君之罪!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样的话,她的下场将是如何?难道在你心里,太子和天景比你母亲还重要吗?”
“不是这样的。若论亲疏,母子之情自然最重。但亲是亲理是理,儿臣信奉的处世准则是行事黑白分明,绝不昧心负人。儿臣愿用命为太子哥哥和天景作保,也愿用命分担母亲身受之罪,就算被父皇废为庶人,儿臣也不后悔。儿臣宁为庶人,也不要踩着最好朋友的鲜血,坐上太子位,那样的话,儿臣将日夜不宁,寝食难安。”
他又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想说的话,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愿呆在这里看着母亲出丑,儿臣先回去了,等待父皇圣裁!”
锦阳帝微怔,随即颔首。玄明起身,向太子和天景微一点头,转身而去。将要跨出房门时,他忽然哽咽着喊了一声,“娘,别闹了,跟我回去吧!”
宜妃浑身一震,竟真的站了起来。如嫔大惊,急忙用力踩她的脚,琴韵也在后面扯她的衣服,她呆了呆,又坐了下去。玄明叹了一声,径自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