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上的伤只是小伤,只需要吃几幅汤药勤换伤口的药就好,不需要太过担心。夹答列伤”沈莲舟面色沉稳,故作轻松的说。
兰莫邪鼻音粗重的哼了一声,说:“嗯,那是自然,那就要辛苦沈御医了要两边跑了,一会儿本王让福海特地去给你配备一匹快马,也不难为你两宫来回辛苦。”
“是……”沈莲舟垂首,准备退下。
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下了,原以为被王上召见,便会让他不用再去冷宫照顾青璃,青璃的身体虽是恢复的不错了,但还差这最后半个疗程,若是恢复不好,恐怕会落下病根。
好在,王上是惦记她的,她险些杀了他,而他没有问罪,只是将她打入冷宫榛。
“对了。”兰莫邪忽的叫住了他。
沈莲舟又回转过去,望着兰莫邪一脸迷茫不知他又有什么吩咐。
兰莫邪犹豫了片刻,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的表情,就在沈莲舟以为他会说没事后,兰莫邪才开口:“那女人,有没有问起本王的伤势?业”
他想要知道,青璃是否在意。
尽管他曾在她的脸上找到了些许愧疚,但更多的,是她的冷酷无情。
她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另外一个他。
沈莲舟一愣,说来青璃是问了的,只是这一瞬间,那心头的酸涩滋味让他改了口,沈莲舟没有多犹豫,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王上的话,她没有问过。”
没有……?
兰莫邪心口猛然一疼,不是那伤口在疼,分明是那颗跳动的心在疼。
她伤了他,竟然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伤的如何?
看来,那女人当真是绝情的,兰莫邪一直以来自认绝情,没想到这女人更甚一筹。
也罢,她既然不喜欢他,放她自由吧。
兰莫邪心中惘然,沈莲舟识趣的走了后,他也无心再看奏折了,捂着胸口站起了身走到窗前搁置的摇椅上,这就躺了下来,眯着眼睛开始养神。
冷的滋味不好受,而更不好受的是他想要的怀抱却是求而不得。
午膳时分,冷宫的饭堂热闹极了,三十多名因为各种罪名被废黜的弃妃都等着开饭。5
她们一个个枯瘦如柴,形容枯槁,穿着已经破旧磨烂的衣裙,在这儿,吃不饱是常事,于是那几十双眼睛就不住的盯着那些搬食物进来的太监们,就等着崔嬷嬷一声令下,上去抢一口吃的了。
崔嬷嬷倒是喜欢看她们这般争抢,这宫里的日子平淡如水,看她们打架也很有趣。
这些女人可曾经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却连奴才都不如,还得看着奴才的脸色行事,倒是让崔嬷嬷找到了点成就感。
青璃也带着粉黛来了,她决定先看看这儿的情况,但见得都是那些弃妃们如饥似渴的目光,倒是角落静静的坐着一名少女,因为太过瘦弱,显得一双眼睛大的好似猫一样,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不时咽下口水。
从她衣衫的新旧程度来看,似乎来到这里也不算久,只是那瘦弱的样子,倒也可怜。
青璃怀疑,她这般不争抢,可能等会儿根本吃不上什么。
饭堂放着几个破烂的圆桌,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齐刷刷的望着最中间那桌子上的木桶和盆,盖着盖子,她们心里兴致勃勃的猜着今天能吃到什么。
崔嬷嬷点了点人头,发现少了一个,这就粗声粗气的喊:“还有谁没来?今天怎么少了个人?”
“回嬷嬷的话,林氏昨夜病死了,一早让公公们拖走了,所以少了个人。”一个头发散乱衣衫都破到手臂都露出来的女人回答。
崔嬷嬷一斜眼,瞪着那屋顶想了想,这才想起这档子事来,她这就点点头说:“也好,每日就这么点东西,多一个人分不如少一个人分,今日你们可是有福了,膳房送了些鸡屁股,这就开饭吧!”
她令几个太监们将先前抬进门的盆桶都掀开了盖,一盆混杂的菜,中间掺杂了一些剁成两瓣的鸡屁股尖,算是唯一的荤腥了。
桶子里是汤,那寡淡的样子,不过是上面泛着点油花了,八成就是涮锅水,而米饭也不多,三十几个人分这么一盆,还是泛黄的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