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开端,再加上之前她们在门外听到的,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后面的不用说就知道有多悲哀。
“我八岁那年,我的爸爸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妈妈,我的妈妈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带着我找了一个男人改嫁,这个人就是我的后爸,他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与老婆离婚后独自抚养十二岁的女儿,两个家庭相差太大的经济条件,你们知道的,为了生活,以前那个处处细心呵护我的妈妈不见了,现在的是处处讨好,关心他人的女儿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明明是笑着的,三人却从水芸的脸上看到极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刚毅。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小心眼了?”水芸猛地仰头,不知何时眼里浸了一层水雾,她倔强的不让泪水落下。
“才不是呢,咱们水芸是最好的。”阿媛一个熊抱紧紧抱住了她,她知道的,水芸比一般内向的人还要内敛肯定是有原因的。内向的人可以通过对外界的感知努力去改变自己,去更好的适应这个世界。
然而水芸是排斥的,她始终活在自己的一个小世界里,安安静静的,不去打扰别人,也不愿别人去打扰她的小世界,说得好听点是安静淡然,说得难听点就是清高自卑。她就像一个刺猬将自己紧紧包裹,今天,此时此刻,她才向她们破开自己的内心。
太过脆弱怎么能承受得住来自世界的考验和摧残。
阿媛抱着她,肩上的湿意和低低的抽泣声,一直紧揪着的心狠狠松了一口气。
“你有我们,不要再压抑为难自己,大声哭出来,有时候生活的残忍和磨难会使我们变得更坚强怀抱着光和希望,坚定的,快乐的走下去。”千泠雪嘹亮上扬的声线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带着鼓励和对未来的向往。
下一刻,水芸真的放声哭泣出来,没有刻意的压抑,有的是发泄,狠狠地哭着,嘶喊着,抽泣着,这一刻,她真的只不过是个孩子,应该哭得像个孩纸。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了,心里也舒服了。
最后哭得累了,直接靠在阿媛的肩上睡了过去。因哭到极致,太过悲苦,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睡得很沉很安静。
手机震动,千泠雪看了看两人,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看了下时间,再看看来电,一副意料之中的笑容勾起。
“喂?”
“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千泠雪站在医院走廊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
过了几秒,那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沉沉:“没事?”
“没事,来看朋友的。”
“没有什么想说的?”低沉的嗓音难得有些暴躁。左曜听对方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轻快语气感到相当不爽。
知道上午发生的事后,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解释的电话,哪怕……打一个不相关的电话也好,可是,中午了,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他就这样傻傻的盯了一上午电话,心中的气憋得冒火。
要是她敢说没有,他……真的会冲到她面前,拧断那纤细白皙的脖子,要疯就一起吧。
“有。”
听到那认真而肯定的回答,紧握的拳头微松,也就松了那么一丁点。他给她解释的机会。
“我想你。”
这一句不但没有使左曜的火消退,反而越烧越旺。
眼里熊熊火光透着肆虐,怒极反笑,冷讥道:“勿忘我,不知道是真想还是假想,既然有人了何必要招惹我,背叛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千泠雪听言冷冷的皱眉,眼里的柔情消散,目光冰冷看着窗外,情绪浮浮沉沉。该死的她手痒怎么办,要是那个男人在这,她真想狠狠的蹂躏那张脸,拿线缝住那张嘴,真当她的心是铁打的是不是,说这些她不会痛是不是。
“你特么又抽什么疯,医院门口过来,给你十分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和她们说一声,往医院门口走去。
听着耳边响起的挂机声,左曜气笑了,冷冷盯着手机,眼里肆虐的风暴旋涡愈来愈来越深,正好,他也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