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心里也燃起了一把火,突然大喝一声:“给我住手!人得留着,这事情还没有问清楚,是要将人打死吗?!宋府书香世家,什么时候这样残暴行事过!”
许氏憋着火气一句话还未曾说,就被程氏先声夺人,话里话外都是她许氏不分黑白了。
许氏被噎得险些翻白眼。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全给我滚!”
此时,威严的男声从院门口处传了进来。
众人回头,见是大老爷与二老爷大步跨进了院子,说话的是二老爷,脸色铁青。
他在半路上收到许氏的信,就怕她处理不好事情。
回府二房,儿子院子里外三层的围着人,这一看就是糟了。许氏这蠢妇果然行事不叫人安心!
本是对峙的两人见到自己夫君,心头都一安,各自迎了上前。
宋大老爷已经清楚事情前后,又见院中的惨状,一把就握住了程氏的手,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们先回屋去,让二弟来处理。”
程氏对宋大老爷最是恭顺不过,何况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想呆了,委实太残忍不忍目睹。
宋大老爷携了程氏与弟弟说了声,两人离开了二房。
他们前脚走,后边就传来许氏的凄凉的哭声,还有二老爷呵斥什么的声音。
“老爷,您是清楚事情了吗?玉兰那丫头要被活活打死,我找了她一天,没有想到她在二房。”程氏心里着急,边走边问了起来。
宋大老爷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问她玉兰是什么时候回的府,什么时候不见的。问了个清楚才放低了声音道:“此事不能声张,泽睿身子怕是废了,许氏给二弟说他和玉兰在屋里不知荒唐了多久。”
程氏惊得脚步都顿住了。
玉兰可是从早上就不见人……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最后一缕红霞已经被云层吞没,那整片的云染着暗红色,有点像玉兰身下地板染着的血迹。
程氏身子晃了晃,头有些晕,宋大老爷忙把她扶稳。
他心中也骇然不已,更多是头疼,这样的事,他要怎么告知女儿?还是先压一压吧。
承恩侯府。
中午二太太三太太在槿阑院用的饭,惋芷强逼着自己用多了,就怕她们客气不自在。
徐禹谦知道后哭笑不得,这过了饭点好一会才让人摆膳。
惋芷却更加不愿意吃了,她又被他搂坐在腿上,跟哄小孩一样给她喂食。
“四爷您真把我当成是娘那双小鹿养了吗?这传了出去,您让我怎么见人?”
小姑娘居然会抗议了。
徐禹谦执筷子的手顿住,惊喜发现。
从昨日起,惋芷就开始待他有不同,有时还是害羞别扭,话倒是越来越敢说了。
他就笑道:“我明明把你当宝贝捧着,你倒自降身价。”
惋芷的桃花眼就睁大了些,她反抗不成还被取笑,这人性子一点也不温和!
徐禹谦却爱极了她各种小动作。
鲜活得很,不被规矩束缚得像端庄的人偶,随心所行,他要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来,乖乖,好好吃饭。”
一筷子红烧肉就送到了她嘴边,惋芷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泄愤似的连筷子都咬住。
惹得徐禹谦低笑好一阵。
才用过饭,秦勇就让人递话进来,有事要见他。
徐禹谦净了手,与惋芷道:“我一会就回来,你可不许乱跑了。”
“那您穿上大氅。”惋芷下了罗汉床取衣裳,又要给他穿上。
可她得惦着脚,徐禹谦就自己抓了衣裳。“还不愿意多吃,太娇小了。”
惋芷便站定,看他自己整理然后出门。
当他身影消失时,她就有些不太想笑了。
玉兰要比她高半个头?
她是要比自己显得纤长些……四爷他真的是对玉兰上心了?她要问问吗?如何开口?
惋芷怔怔站了一会,心里犹豫挣扎着,最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边已清明一片。
给夫君纳妾室是妻子该做的本份,可那个人绝不能是玉兰,就凭她今早的表现她就不该留在身边伺候了。原本她就是母亲那边调拨来的,不行她就跟母亲说明白,在宋家寻个体面的世仆将她嫁了,也算全了她伺候自己的苦劳。
徐禹谦在书房听到了宋家二房的消息,得知宋泽睿伤了根本。
“可惜了…”他神色淡淡的吐出了两字。
秦勇道:“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宋二少爷这还真是可惜了。”也可惜他花废了那么大功夫,好不容易□□去那些人这事后就不能再用了。
许氏怎么就去得那么巧,再晚些热闹才大,秦勇摸了摸鼻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想着。
“派人到宋府后门守着,见运东西出来就跟上,玉兰还有用。”徐禹谦沉默一会后又吩咐道。
只是废了宋二嫡子的身子,太便宜他们了,也好借着这事让他岳父对宋二有些看法。届时他再说明惋芷被暗害的事,就好办多了。
秦勇脸上的笑就比捡到银子还灿烂几分,这是还有后招啊!
不过想想也是,四爷可是这二十多年来,首次对姑娘家上了心,捧在手里宠着。宋二竟敢暗害,还要断四爷香火,将他跺了喂狗都不解恨的!
“爷,您还有其它的什么吩咐?”秦勇想着血液都沸腾起来,搓着手急急问。
书房里便响起了低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