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刺史抬眼看去,却见君墨染一身大红的衣袍倚门而立,面上带着几分冷笑。身后的阳光照射进来,为其镀上了一抹刺目的色彩。
求见了几日而不得见的人此时却主动找上门来了,青州刺史本应该开心的,若是放在了以前也定然会是开心不已,只不过他前脚才得知君府里面的娇客是摄政郡主,正要圈起包裹逃走,君家少主后脚却已经站到了门口,任是青州刺史想笑,也只能是苦笑。
“前几日听府里面的人禀报说刺史大人日日在君府门口等候,似乎是有急事要与我禀报。不凑巧,前几日抽不出空闲来招待刺史大人,如今一得空便赶了过来,请刺史大人去寒舍喝杯清茶。”君墨染看着房间之中的青州刺史一脸惊吓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深,纤长的手指悄然间抚上了唇角,“刺史大人如此匆忙的起身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今早起来的时候便和夙凌月打了赌,赌得是这青州刺史会不会逃走。夙凌月得知了南州县丞逃离之后,本来就对青州刺史有些不屑,此刻自然也不会看中他,只赌了他得了消息必定会逃离。
既然夙凌月赌了会逃走,那么君墨染只得赌他不走。既然他不能左右青州刺史的行动,不过将他绑去了君府不就逃不走了吗?君墨染想着嘴角含了笑意,见到青州刺史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并未有答话的意思,也不生气,只是又问了一声:“不知刺史大人此刻是否有空?”
青州刺史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君墨染来此的目的他虽然不明白,但是能猜出几分,若是他说不去,下一刻定然会被人绑着去君府,他向来爱惜自己,自然不会做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情,便回答了一句:“自然是有时间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刺史大人去君府一趟了。”君墨染自然是满意青州刺史的回答,转身便率先离去,青州刺史紧随其后,正要离去。
“大人。”身后的心腹轻唤了一声,一脸担忧的看着青州刺史。
青州刺史此时脸上的那一大块横肉的都垮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给了身后的心腹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带着自己的家人先走。
“刺史大人的这房间之中莫不是还藏了红粉佳人引得大人如此依依不舍?”君墨染觉察到身后没了脚步声,便转身看向身后,似笑非笑。
看着君墨染的笑,青州刺史心里一阵寒颤,只觉得这笑虽然好看,却叫人心中发堵,不如之前冷冷淡淡的好。
话间君墨染已经转身离开了,青州刺史一想起君墨染之前的那笑容,不敢再有所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君家的大厅之中,如今却已经是坐满了人,青州十二个县除却已经没了的南州县丞,剩下十一个而今如数被墨月请到了这里。
但是这空旷的大厅除去了在坐的十一人之外,却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在坐的大人见主人家至今还未来,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他们今早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听见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这新来的郡主。进门的时候更是注意到了这门口的牌匾之上挂着的红底金字的“君府”二字。
一个个嘴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猜测。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听着便能猜出来的人是女人家,心中不由得都想起了街上听到的消息,摄政郡主所住的正是君府。
未几门口出现的去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黑衣男子,随后才是一个一身宫装的女子,头上盘了如意鬓,斜插了一支凤钗,脸上白皙,却并未涂抹胭脂,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看着似乎很是容易亲近,便是整个人也是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差异,只是走进之后,众人才从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上位者才有的几分压迫之意。一个个不禁都收敛了起来,端坐在椅子之上,却是半分话也不敢再说。
夙凌月目光扫过,似乎在核对人数,不过她确实也是在核对人数,数着并无差错之后,才走到了主位之上坐了下来:“倒也全齐了。”
“不知这府中的主家去了哪里?唤了我们过来,却只派了一个女人家来接客,这便是江南君家的待客之道吗?”夙凌月才坐下,一个年轻的男子便站了起来,一身蓝色的儒袍,根本未曾将夙凌月放在眼中。虽然天朝因为出过女帝而民风变得开放起来,但是对于一些迂腐的读书人来说,女人除了持家传宗接代之外也不再有别的作用了。
夙凌月目光扫向那男子,不咸不淡,仿佛如同羽毛般的拂过,但是却又带了泰山般的压力,让男子的身体随之一颤,随后又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