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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惊无险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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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刘彻如何别扭,他还是在盛大的声势中接到了东宫,婚礼是在长乐宫举行的,本来应该在太子的东宫举行婚礼,但是窦太后一句话就把婚礼的地点选在了更加宽敞气派的长乐宫了。“怎么能委屈阿娇,女孩子的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在长乐宫,我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听着热闹劲也高兴。”太后一发话,长公主喜上眉梢:“还是老太太疼我们家的阿娇,在长乐宫办婚事地方大,可以请更多的客人来。再说了老太太这里好久没热闹了。”

王皇后在一边听着稍微闪过一丝迟疑就附和着说:“太后想的周到,东宫地方狭窄,不好安排那些人。”看起来老太太是真的心疼陈家的丫头,等着回去见着彻儿要嘱咐他不要惹阿娇生气了。

长乐宫正殿的前面已经搭起来崭新的帷幕,婚礼在晚上正式举行,刘彻从车子上下来牵着一条长长的红色丝绸踩着红色毡子,被阿娇领进了帷幕里面。他们两个并排坐在帷幕正中,早有宗室里面儿女双全的夫人来给他们行合卺礼。刘彻身上穿着的华贵的深衣头上梳着华贵的望仙环髻,金色的凤钗嘴上垂下来精美的缨络,南海珍珠被金链子穿起来,在微微的摇曳着。刘彻今天早上起来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么,中午的时候只吃了很一点东西,现在已经是乌金西下了,他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可是身边那个人一定是吃的饱饱的,也没被早上就抓起来被扔在水里洗刷,在头上鼓捣的。

因为刘彻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娶阿娇的时候,是先要斋戒三天,迎娶阿娇的早上先去太庙祭告祖先,又到皇帝的温室殿里面,聆听皇帝的训话,接下来他就回了东宫,跟着韩嫣和公孙敖几个伙伴吃吃喝喝,下午在迎亲之前还睡了一会的。因为等着合卺礼之后他还要出去接受大家的祝贺呢。不吃饱喝足怎么有力气呢?

但是易地而处,刘彻很郁闷了,做女人真的很麻烦,记得那进洞房之后阿娇第一句就是抱怨婚礼太无聊,刘彻反而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还想去喝酒。因此他不以为然的态度叫阿娇很是生气,认为刘彻不体贴。第二天阿娇一生气当着太后的面和长公主抱怨,害的刘彻还要和阿娇赔不是。肚子里面的空虚感那逐渐满蔓延全身,他感觉头上的凤钗和首饰太沉,身上一层层的裹了二十多层的衣裳太紧 ,耳边唱的赞美词已经是远隔万里开始模糊了。这个时候谁要给他一个点心真的是比什么赞美和奉承都好得多啊。

正在刘彻想着今天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宴席上会有什么吃的,心里默默地流口水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一个软软的东西塞进来。是,对了是阿娇最喜欢吃的芙蓉糕。洁白小巧用蜂蜜蛋清和面粉做出来的,带着淡淡的香甜。“等一会你把这个吃了,我叫人准备了些点心还有热汤,你肚子饿了一天了,稍微吃一点。”阿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着自己年轻的嗓音,刘彻有点奇怪的感觉,他什么时候对着阿娇这样心思细腻了?记得他们相处可不是这样温和平顺的,多半时间他们在拌嘴互相生气,最后妥协。不过被年轻的自己塞点心实在是没面子的事情,刘彻很想有骨气的把手上的点心扔回给他:“朕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我就要仰人鼻息么?休想!”武皇帝的霸气,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但是肚子咕噜一声,刘彻很没面子的咽下口水,含糊的嘟囔一声。这个时候喜婆捧来个破开的葫芦 ,用五彩丝线拴着,等着喝了合卺酒 ,他们一起告祭地就算是完成了婚礼的仪式了。阿娇看看坐在灯光下垂着头盛装打扮的刘彻,粉面含羞,双手握在一起,被袖子掩盖起来,刘彻微微的低着头,露出来一段洁白的颈项,以前那个飞扬自信的陈翁主也显出来娇羞温柔的一面,真是个沉浸在爱情里面的小女孩。阿娇心里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一眼阿娇走出青庐。

几个侍婢见着太子出去,都交换个眼神,看样子太子殿下对着太子妃是真的宠爱啊。她们见着外人已经退出去,一转身把提前准备好的吃的端出来:“回禀太子妃,这都是太子殿下叫准备的,平常都是娘娘喜欢吃的。”说着抬上来一张案子 ,上面放着的果真都是阿娇平常喜欢的吃食。一个侍婢乘上一碗莲子汤,放到刘彻跟前。

刘彻当然知道这个丫头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婢,他看一眼小五,端起来莲子汤开始吃,饿了一天有什么话都要等着肚子饱了再说。看着太子妃把碗放到案子上,几个侍婢收拾了食案要抬出去。“小五你站一下,我有一个坐着没意思,你留下来和我说话。”说着刘彻对着跟着嫁过来的丫头一个眼色,几个丫头出去守着门口,不叫人过来打搅偷听。

小五对着太子妃有些戒备,谁都知道阿娇和刘彻是一起长大的,他们身边的奴婢对着对方也都熟悉,在小五看来阿娇是个很难缠的存在,她一向不喜欢异性太接近刘彻,即便是服侍的奴婢阿娇也会经常吃醋不满。但是凭着阿娇的威势,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做奴婢的。今天陈翁主正式成了太子妃,阿娇就是小五这些奴婢的女主人了。他们的生杀大权都在太子妃的手上,小五对着刘彻叫住问话简直是如临大敌。

刘彻看着小五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想去来当初他们成亲之后阿娇竟然把刘彻身边的奴婢换掉了不少。不过自己可不准备那样做,他做出来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细声细气的问:“我在宫中长大,咱们也算是从小认识的,你在太子殿下身边一向是尽心侍奉,我还要感谢你服侍表弟呢。不过今后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有些话以前我不好问,现在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小五立刻心领神会对着刘彻屈膝:“回禀娘娘,殿下这些日子都在刻苦念书,身边都涵养和公孙敖这些伴读陪着,殿下身边的奴婢都还算尽心并无逾矩的举止,殿下也没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只是在上林苑练习骑射。”阿娇经常为了刘彻出去吃醋生气,在太子身边的奴婢们很清楚太子妃的心思。小五很上道的对着刘彻汇报着太子殿下的行踪。

听着小五的话刘彻哭笑不得,看起来阿娇的嫉妒名声已经是深入人心了,他不在意的一摆手:“谁叫你说这些,我身为太子妃自然要关心太子的衣食住行,我问的是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太子殿下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和以前比起来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刘彻隐约觉得这个刘彻似乎和自己年少的是有些不一样。可是叫他说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刘彻却是说不上来。

小五被太子妃的话给弄懵了,她回想一下若有所思的说:“回禀太子妃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倒是没别的不一样。只是以前太子殿下不再叫韩嫣在身边服侍,以前殿下读书高兴地时候,或者晚上有了兴致,会和韩嫣一起秉烛夜谈,甚至同榻而眠,但是这几天太子殿下对着韩嫣还是照样宠信,可是再也没叫韩嫣近身服侍过。更没同榻而眠的事情了。”韩嫣和刘彻也算数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阿娇刘彻和韩嫣真的是很难形容的关系。他们三个一起长大,自然是熟悉的,可是有的时候阿娇因为韩嫣和刘彻走的太近了,她会吃韩嫣的醋。陈翁主对着韩嫣真是感情复杂啊。小五想叫阿娇高兴些,特别捡了这件事说。

刘彻听着小五的话,心里一动,他和韩嫣之间的关系虽没有外面人猜测的那样不堪,但是韩嫣在刘彻的心里地位是重要的。可是为什么年轻的自己忽然和韩嫣疏远起来了?后来韩嫣被王太后所杀之后,刘彻暗地里伤心了好一阵子,他承认韩嫣的死自己也要承担的一部分责任的。他信任宠爱韩嫣,对着他太过放纵,韩嫣又是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的人,年少轻狂难免不会找人嫉恨 ,自己却是偏心韩嫣,以为自己能护他周全,谁知正是自己的放纵和偏爱,反而是加速了韩嫣的死亡。重生之后,刘彻还想着要提示一下年轻的自己,不要太放纵韩嫣了。谁知这个自己却能先一步察觉了。

刘彻一向自负,可是来到这个时空发现另一个自己做的更好,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见着太子妃不说话了,侍婢们很有眼色的退出去。跟着陪嫁过来的几个小丫头看着刘彻的低着头不语,以为是他又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娘娘今天早上就有些怏怏不乐的,虽然娘娘是嫁到了宫中,可是娘娘想见长公主还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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