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语听到风陌影的事迹,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真的假的?就那个娘娘腔还有那般本事?”
“你以为呢,不然为何我着急来问你的安危?”呼延寒夜忙解释道。
沐思语笑了笑又钻回了被窝,睡着之前讥笑着说了一句:“瞧瞧人家,啧啧,虽然阴柔了点,功夫倒是不错。不像某些人啊。妻妾没人家多,还得靠大力丸来帮扶。”
呼延寒夜怒由心生:“沐思语,我杀了你。”
吼完他便要去掐她脖子。谁知道沐思语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能,真的,睡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挥刀猛砍下去,本想着对方能够受挫。谁知竟然一刀砍在了棉花上。对方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是贱贱的回一句:“我不疼~”
看着沐思语沉睡的脸,呼延寒夜一脸的无可奈何,心中又憋闷的很。转身坐在了桌前,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开始临摹起了她写的数字。
沐思语醒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呼延寒夜正襟危坐的在桌前写画着,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凑到近处去看。
本以为他还在练习写数字,却不想看到的是一副简单的画作。几笔勾勒出了一名女子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清冷落寞。她的心中突然一暖。那画上正是自己的背影。
那一日,他们尚在迷迭谷中。她因为黄昏的天气,想起了老妈,哭诉着自己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呼延寒夜静静的陪着她,告诉她珍惜当下。给她努力快乐的勇气。
回想那一幕还犹在眼前,可仔细算一算。却也是三年前了。沐思语突然百感于怀,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随便想起的一件小事,都距离当下已经那么久远。
以往的那些时光,都早已成了泛黄的记忆,深埋在了她的心底。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她才走到今天。沐思语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段日子以来心中的阴霾,似也在那春意的暖阳中被消散了去。
呼延寒夜并未回头,依旧怔怔的盯着画卷,淡淡的说道:“记得那一天,你说想家了,哭的格外的难看。我对你说既然回不去了,不如顾好当下,快活自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觉得寂寞,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快乐的活着,便是我最想看到的。我知道阻止不了你的脚步,但你一定一定要记得,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只要你回头,我都愿为你撑起一片天地,遮风挡雨。”
沐思语双眼凝视着呼延寒夜的背影,突然眼眶中溢出了泪水。她轻抬起手背,悄悄抹去。笑着拍了一下呼延寒夜的背:“只怕你撑起的天地中,挤满了貌美的姑娘。就算我站了进去,也得靠边歇着去了。不过...寒夜,谢谢你。”
呼延寒夜身子不经意的轻震了一下,脸上的孤寂一扫而空,又变作了以往的不羁懒笑:“你若愿意,我把她们都赶了出去又何妨?”
“得了吧,你能舍得?我先去洗漱,等下就教你算术。”说完沐思语转身出了屋门。并未听到身后那一句若有似无的“我舍不得的只有你。”
那一天,沐思语火力全开的给呼延寒夜教起了数学。加减乘除不到半天就全教给了呼延寒夜,又认真的抄写了一份乘法口诀表留给呼延寒夜慢慢记熟。
旁晚两人一起吃晚饭时,沐思语状若无误的道:“后天我就回北夏了,明日约了菲烟吃饭喝茶,来了这几个月几次想去见她,都被事情阻碍了。这就要走了,怎么都得去见见她。”
呼延寒夜垂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句:“好。”
沐思语看着坐在对面的菲烟,一身华贵的服饰,乌发绾了个妇人的美人髻,戴了几只金钗竟都是女人庄出品。看上去温婉贤惠,全没了以往的风尘气。
她笑盈盈的开口道:“菲烟,做了太子的爱妃果然是更有女人味了。啧啧,瞧瞧这发钗,我真要替女人庄好好谢谢你了。”
菲烟轻拉过她的手,满脸疼惜的看着她说:“我听太子爷提过你这几年的日子,可真是苦了你。可惜进了王府后,再也没机会远行,不然我真想去看看你。往日里想你了,也只能去女人庄坐坐,看着那人来人往的生意,总是想起当年初遇时,你像个假小子的摸样。”
沐思语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当年若不是你肯出手相助,我只怕早饿死在扬州城了。”
菲烟拿手指轻戳了下沐思语的额头,笑道:“就你那贼精贼精的样儿,饿死谁也饿不死你。我倒是庆幸自己那时候帮了你一个小忙,竟得了这么本事个妹子。瞧瞧你现在的生意,听说都已遍布五国了。”
“唉,我就是天生劳碌命,闲不下来啊。姐姐呢?近几年过的可好?听说那太子府里衣食都是极为奢华的,怎么也没见姐姐丰满一些,反倒是清减了不少?”
“我有什么好说的,本是流落风尘,爷肯收了我,已经是万般的恩赐了。还能有什么奢望,不过是一日日的打发着时间罢了。”菲烟说道这里,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沐思语当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于是悄悄伏在菲烟的耳边讲了个自己的丑事,逗得菲烟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沐思语离开辽国时,呼延寒夜并未前来送别。只是派了人过来说了几句一路平安的面子话。
返程的路上,沐思语无事可做,想寻个人说话,那车夫也是极为谨慎不肯多言,问十句能答一句就不错了。于是沐思语一路上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躲在马车里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