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没有梦到讨厌的时月，而是梦到了来地球之前在阿斯加德神域的日子。

中庭人认为银河只是一个星系，其实宇宙确实有这条河流。一条神奇的飘浮在宇宙中的光之河，来自太阳，水就是阳光，它能使肌肤变得更加白嫩细腻，是很多种族喜欢的一条河。但它同时蕴藏着巨大的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虫洞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很有可能当你把手伸下去时，就会不慎被虫洞吸走，再也回不来。

那是一个刚被时月欺负完的一天，伊斯贝莉红着眼眶到银河边，哭过的眼睛太肿了，她不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所以想借银河的力量掩盖一下，没想到虫洞会突然出现，猝不及防的她掉进了河里，然后就被洛基救了。

洛基救她纯属是心血来潮，把她带回阿斯加德也纯粹是觉得日子太过无聊而已。

伊斯贝莉在银河里被虫洞敲到了脑袋，醒来后有段时间失去了记忆，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洛基，于是理所当然的视他为最重要的人，无论他有什么奇怪的指令，她都无条件遵循。

初时，洛基把伊斯贝莉当成了一个宠物，闲来无事会提出一些恶作剧的命令要她完成，比如给他那个脾气暴躁的哥哥绑上辫子，或者是偷吃侍从给奥丁准备的美食，又或是利用那张绝美的面孔媚惑武士决斗等等。

而让洛基改变态度的原因，大概是有一次他胆大妄为跑到精灵族的地盘想偷它们的宝石，结果被精灵族高傲的王修理的很惨，最后是伊斯贝莉不顾性命救了他。两人逃回阿斯加德时，明明她全身都是血，却还傻乎乎抱着他说还好他没事。

“不疼吗？”

洛基看着她脸上那道被矛刺穿的伤口，一个大洞，毁了她美丽的脸。

“不疼。”

她还咧着嘴笑着，却又因疼痛而不得不停下笑容，捂着受伤的地方呜咽。

手上也有伤口，她便蹲下来，像往常一样跪在他身边，伸出同样开裂流血的舌头去舔，完全就像个宠物一样。

洛基从不心软，也不知道同情是什么，可他为伊斯贝莉破了例，整整一年的相处时间，他没道理不被单纯善良的她感动。除了母亲，她大概是他唯一喜欢的生物了，所以在被奥丁驱逐出阿斯加德神域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她。

伊斯贝莉的父亲是个很可怕的角色，洛基连奥丁都不怕，但当他面对伊斯贝莉的父亲时，恐惧和敬畏油然而生，令他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向他请安，低声下气的问好。

当然，洛基找到她父亲这件事，伊斯贝莉并不知道，在她的梦境里，有的只是洛基带着她到处玩耍的画面，那样平静美好的日子，令人怀念。

恢复记忆后的伊斯贝莉并没有责怪洛基曾经的捉弄，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她喜欢洛基恶作剧得逞时坏坏的笑容，也喜欢他为了不被责罚而对雷神装可怜和对神后弗丽嘉撒娇时的可爱样子……怎么说呢，感觉洛基活得特别自由自在，不需要完成任何任务，也不需要经历痛苦来到中庭，为了取回宇宙魔方，受尽各种折磨。

二战时期的记忆尽数在脑中掠过，太多次的受伤和别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让伊斯贝莉觉得难受，也许这就是她捏造了另一份美好记忆的原因。

她想起来了，当年史蒂夫和红骷髅的决战里，宇宙魔方一出现，时月就控制了她的身体，为了抢夺宇宙魔方，她伤害了史蒂夫，还杀死了很多无辜的士兵。难怪佩姬·卡特那么害怕和憎恨她，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确实是个怪物，恐怖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害死史蒂夫。

优雅的洛基渐渐消失，金碧辉煌的阿斯加德神域也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二战时期与史蒂夫在一起的画面，混乱不堪，吵杂刺耳，直到最后定格——她拿着锋利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

不！！

不要！！！

她很想尖叫，可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父亲的手蓦地凭空出现，扼住了她的脖子。

“带回宇宙魔方，不然，我就毁了整个中庭。”

父亲冰冷的声音一丝感情都没有，伊斯贝莉一动也不敢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害怕。她哆哆嗦嗦地跪到地上，以最大的行礼方式整个人趴伏着，恭恭敬敬地趴着。

“遵命。”

一阵刺骨的寒冷扫了过来，她被冻醒了。

睁开眼看，天花板是黑色的？呃，是她看错了，房里只是没开灯而已。

梦中的寒冷和恐惧仿佛还残留在体内，伊斯贝莉嘤咛一声，从躺着的地方坐起来。

“托尼？”

她试探着叫着一声，要是没记错，昏过去前，看到托尼·斯塔克穿着钢铁战衣飞了过来。

“吱嘎”，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和托尼不符合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那，由于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史蒂夫。”

“挡一下眼睛，我要开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