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六。睍莼璩晓

如曦很早就起了床，也没唤人进来伺候，自己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出了内室来到正殿。

昨夜轮着岚婷值夜，只是如曦睡觉不喜有人在房中，岚婷便在正殿守的夜，一直到黎明初显。

如曦见岚婷弯趴在桌边熟睡，不做声自个儿轻轻坐到暖榻上。

外头大雪仿似会落个没完没了，大早的温度异常低，如曦虽穿了够多的衣物，可依旧身子阵阵发冷。

毕竟是宫里的老宫人，注意力总是处于高度谨觉中， 岚婷被如曦不经意弄出的点点声响唤醒，见是如曦坐在前方榻上，吃了一惊，忙过来替如曦端杯热茶。

“来人，小主已经起了，服侍的人都进来，把暖盆的炭火烧起来！” 岚婷一面打开正殿大门，一面吩咐外头候着的宫人：“快去为小主准备早膳！”

如曦出声制止：“岚婷，你在这里就够了，叫其她人都出去不必进来，你服侍我就好。”

“是，小主！“”岚婷忙点头应允，照吩咐遣散刚进门的宫女：“如此，你们就去厨房跟着小蓉姑娘替小主准备早膳吧，记得既要准备些清淡小菜，又要准备些辣制的。”

“是！”宫女们领命退下。

如曦微微弯着头，靠在暖榻上调笑说：“岚婷，你竟已知晓我的饮食爱好了，有你如此温顺细心在我身边，当真是我的福气！”

“小主真是要折杀奴婢了，奴婢是下人，能够伺候小主才是奴婢的福气！”岚婷也笑着上前，观察着如曦的脸色小心翼翼问：“这天色还早呢，小主怎么不多睡会儿？”

如曦接过杯子，送至嘴边轻抿小口，挑挑眉无所谓说道：“这时节夜里长，我早就醒了，在床上竟再也睡不着，所幸便起来了。”

岚婷瞧着如曦眼底厚厚的黑眼圈，心里叹口气，也不去说什么话，只笑着问：“小主要起来怎么也不唤奴婢去伺候，倒是让小主自己动手收拾。”

“我原本想让你多睡伙儿，谁料还是吵醒了你。”如曦淡淡一笑，吩咐说：“你再下去休息吧，不必守着了，天都快亮了。你值了一夜差该是累极了，我若有事自会唤外头的宋公公。”

岚婷沉默片刻，叹口气跪在如曦脚前，突突然然的把如曦吓了大跳。

“岚婷，这大早上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如曦忙来拉岚婷起身，“你快起来！”

岚婷却摇头不肯， 抬起眼认真的对如曦说：“小主，奴婢知道小主现在心里不好受，可小主若是相信奴婢，那便知道奴婢心里也不好受。奴婢是小主身边的人，奴婢以性命做保，若是小主信得过奴婢，奴婢真心愿为小主解忧！”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信不信的？”如曦闻言心里感到的鼻头发酸，眼眸渐渐发热，“自打我进了清欢殿的宫门，接触你们这么久。别人不说，可对岚婷你是早就把你当自己人，我现今也并不愿防着你什么。否则，昨晚上我就不会把……把那事儿都跟你说。岚婷你要知道，这事的轻重我可只告诉莹莹，连婉儿晴儿都还不知道呢！”

岚婷眼眶发热，感动的望着如曦温柔的眸子轻唤：“小主……”

如曦笑了，弯着嘴角幽幽的说：“昨晚我其实一夜未睡，我总在想你的话，我不得不承认，岚婷，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