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日当晚,素妍接到了男友的电话,距上次与权志龙见过面大约一周左右的程度。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权志龙像孩子一般的笑声,“素妍,我接到庆熙大学后现代音乐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了,”连声音都透着愉悦,和最近常常爱不时装装酷的权志龙有很大不同。
素妍也被权志龙的欢乐所感染,用同样愉悦的声音回道,“祝贺哥,果然是我非常棒的哥,”素妍由衷得为权志龙高兴,发新专辑的前夕,能做到这个程度可见权志龙有多努力。
“努力终将得到回报。”这对素妍而言,也是信念得到了验证的实例。
虽然,素妍脸上为对方高兴的灿烂笑容,电话那头并看不到。
“永培也拿到了大真大学的录取通知,我们下周和社长要了几天假期,打算和朋友一起庆祝下,你来么?”权志龙的声音兴奋中夹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素妍一阵迟疑,却依然只能拒绝:“哥,对不起。我明天要和家人一起去日本,和家人都说好了,飞机票也已经订了。真的对不起!”
“那好吧,玩得愉快!”权志龙没有更多地抱怨,声音语调也没变,但素妍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失落。
如果早点接到消息,素妍当然会选择和权志龙一起庆祝,但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
母亲、加藤理惠的效率太高,刚刚还在谈论什么时候去,吃饭前只用了半小时就订好了机票。住所更方便,加藤财团旗下的酒店,都不需要预定。之后,素妍和金真儿也在餐桌上被说定一起被带上了,虽然之前的全程素妍都在书房没参与她们的讨论,机票也是在晚餐后才预定完成。
素妍当时是想着最近也没什么走不开的行程,学校方面也不急在这一两天,收到母上大人的召唤,能多陪陪母亲也好才没太多犹豫地答应了。
听完安排,发现连女友都去,却没带上自己,素妍二哥表现了把被遗弃的哀怨小狗角色,让全桌人都笑了,连金真儿都没绷住。素妍当场向二哥发了邀请,崔载勋戏演够了,只是摇摇头说:“还是算了,你们四个女人,怎么想我跟着去的话都只会沦落成为悲惨而又艰辛的挑夫。还是祝你们玩得愉快吧!”说完还顽皮一笑,被坐在一旁的被惹笑了的母亲给重重地拍了。
一直没出声的大哥崔志勋也停下了吃饭,转头对一边的未婚妻加藤理惠歉意一笑说:“是该回去看看伯父伯母,做得好。原本我应该陪你一起回去拜访下伯父伯母的,但这段时间医院实在走不开 ,对不起!”
加藤理惠温柔地笑笑:“没事的,哥!我和爸爸、妈妈都理解的,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哥去忙自己的是就好!何况这次回日本主要是去看画展,发掘新的艺术家和值得投资的艺术作品,公事比较多。”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他们相敬如宾,餐桌上也渐渐安静下来。素妍调剂气氛地对大哥说道:“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理惠姐的,相信我就好!”
面对素妍的调笑,加藤理惠有些脸红,素妍大哥只是笑说:“我家素妍已经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素妍二哥直接说:“素妍,我看你能看好你自己就不错了,别在日本把自己弄丢了就行了!”小素妍是个路痴,发生过曾经在东京街头发生过走失4小时的事件。
打电话是关机,家人都着急到报警了,最终却是在一家市中心的咖啡馆找到的。找到时才发现,这小家伙只是跟着妈妈逛街逛累了,准备随意找了家咖啡馆休息会,结果却在那的沙发上睡着了,手机也没电了,一觉睡到被找到为止。
以为走失或者被绑架的女儿,脑海里有数十种可怕的可能的素妍妈妈当时都快奔溃了。但面对着只是开心地扑倒妈妈怀里,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刚刚睡醒的小素妍,素妍母亲却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
她只是抱紧小素妍,摸着小素妍的脑袋反复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素妍,对不起!是妈妈做错了!妈妈再也不会丢下素妍一个人!”之类的话。素妍还迷糊着,素妍母亲却哭了,情绪直到很久才平复下来。
素妍二哥话说出口,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太好,被大哥警告性地瞪一眼,又被一边的母亲狠拍了下。素妍二哥虽然依旧嬉皮笑脸,让金女士拿他束手无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素妍的回答看情形接过了话:“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
“有句话叫本性难移!”素妍二哥也不落后地回道,还附赠鬼脸一枚,气氛变得轻松。金真儿全程没说话,只是在适时的时候跟着笑,非常认真而又努力地吃着晚餐。
“哎呦,哎呦,你们俩一样大,一样大!”母亲摇摇头念了句没理他们就继续吃饭了。
随着两人的插科打诨,餐桌上一直保持了热闹而又欢乐的气氛。
首尔金浦机场贵宾候机室,只有素妍一行四人坐着候机。突然,外头一阵喧闹。接着自动门打开,外头的尖叫声直接把整个候机室的眼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群戴着墨镜的人,被几位机场地勤与穿着黑西服的保镖簇拥着保护进了待机室。
几人对此倒并不奇怪,在座的都只是刚刚停顿了一瞬就继续看杂志的看杂志,看报的看报,交谈的,喝咖啡。这一定又是哪位明星出行,就刚刚的状况再结合韩国国情,实在不算难猜。
素妍正喝着咖啡看着杂志,肩突然被人轻拍了下。
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正拿掉墨镜,对自己微笑:“又见面了,素妍!”说着又走近和素妍母亲行了肚脐礼:“伯母,我是始源。能在这里见到您和素妍真是太高兴了!”
金女士这时也认出了这个世侄,还特别慈祥地对他说:“是始源啊!真的好久没见了,阿姨都想你了。你母亲前几天和我一起参加茶话会还提起过你,说你最近特别辛苦。”素妍母亲说着还站起身,拉着崔始源在自己身边坐下,又摸了摸崔始源的脸,接着说:“都瘦了!我要和你母亲说说该给你好好补补的。小时候你可不这样,胖嘟嘟地特别可爱。”
素妍听到这里“噗”的一声笑场,这话实在太有即视感。这位哥胖嘟嘟的形象与这一身打扮的融合,场景速度在素妍脑海里自动生成,挡都挡不住。
金女士瞥了素妍一眼,素妍立马绷住。看这母女俩的反应,被说胖嘟嘟还被嘲笑的这位反倒笑了,还颇为妖孽地看了正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素妍。
崔始源有礼地和边上的两位女士打了招呼,又和素妍母女聊了会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笑着对金女士说:“伯母,我飞机时间快到了,我同伴在等,我要回那边去了。祝您出行顺利!”起身时又转头和素妍说:“下次请你吃饭,哥记得的,那下次见!”
回到团员身边,崔始源还被团员给围住小声地问情况。素妍这一行人虽然年龄各异,但共性就是都是女性,且都长得挺不错,也难怪会被八卦。
“乘坐飞往东京的XXX航班的旅客现在请登机······”随着广播亲切而甜美的女声,素妍一行与崔始源一行几乎同时都纷纷起身。素妍和崔始源几乎同时就猜到了原因,两人互看一眼,相视一笑。
走过素妍身边时,崔始源停了下,示意身边的团员先行,自己马上跟上。
崔始源抬起素妍的手臂,就着素妍的手看了眼她手上拿着的机票,轻轻一笑开口说:“果然是同一班航班。哥是商务舱,那么我们东京见,说好的哥请你吃饭!”又转身和其余三位女士点头致意,才追着跟上大部队。
素妍母亲和加藤理惠一行的目的在于探亲和工作,金真儿和素妍两人就是个陪衬,主旨是吃喝玩乐,当然前提是不做拖累。四个人虽然分成了两个小组,各做各的,但偶尔也会凑在一起,其中箱根温泉就是一项。
金真儿是偶尔会很文静,但偶尔又很活泼的女孩。就素妍看来,她很了解自己要什么,也是个能十分清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的类型。和这样的人相处,对素妍而言比较轻松。不会随意地给人找麻烦,相处上也是恰到好处不会给人不顺心的感觉。这样看来,如果作为演员,金真儿起码做到了在自己的场景角色里。
人最怕的不是不聪明,而是自作聪明。金真儿是明智的,在出镜时非常快速地转换了自身的定位和将要行进的跑道。因为和素妍一家原本就很熟,和素妍一家的相处上,金真儿表现地虽然热络却又不失体贴和有礼。这并不代表她认为素妍一家都不懂,但她能够在做着这些改变时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真心。她的做法让人能够理解,也无法对她苛责,何况是几乎相当于看着她长大的素颜母亲。
在素妍二哥把她正式带回来之前,她一直是世交的女儿,和素妍一家相处的比较随意,就是个活泼却也爱撒娇会撒娇的受人喜欢的朋友家的孩子。在作为二哥女朋友身份变化之后,她则表现出了个性娴静、守礼的一面。虽然并没有完全丢掉之前自己一贯的个性,但在做事说话上更讲究度。
果然,人都会随着角色与场景的转变而变化。
“对待什么人,对应什么态度。”这是一门艰深而难修的学问,当然还需要一些天分。素妍原本认为自己玩转得算还不错,但看过金真儿,素妍只能说二哥败在金真儿手里并不冤。
金真儿在乘飞机之前给素妍她们准备了杂志,和加藤理惠像对姐姐一样聊天;到东京之后也会像女儿一样撒娇,让素妍母亲给自己买好吃的;看到好玩的会记得给素妍带上一份;看到适合的帽子也毫不犹豫地买了送到金女士,还附上夸赞。
素妍在一旁看着,会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素妍看着金真儿,偶尔能透过她看见自己。但不同的是金真儿情商真的高,也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自己二哥。一个人不是真的很喜欢,是做不到这个份上的。即使是曾经的迎美对金佑振的母亲,也没能做到如此讨好,却又如此自如的地步。
或者是自尊心作祟,或者是过于自私,但从根本上来说是真的不够喜欢,委屈自己的事,不想做,也不愿意做。
距离东京不远的箱根温泉翠峰环拱、溪流潺潺,景色十分优美。而箱根的温泉久享盛名,这里著名的“箱根七汤”,是七个被视为疗养胜地的温泉,被视为东京不可错过的一站,在这是她们四人齐聚。
泡着温泉,几人闲适得聊着天。
远处富士山,山顶还带着白色的积雪,从素妍处看又似乎尽在眼前。汤池不远处,樱花在轻风的吹拂下,正一片片散落。这一切,美成了一幅画。
素妍泡完汤,觉得有些头晕,就先起身出来。在庭院里吹着凉风,夜已经到来,一道弯月在天上发出微微的光。
突然,不远的樱花树上亮起了传统风格的日式灯笼,散发的朦胧光亮,如梦似幻。
景色太过美好,素妍不自觉拨通了权志龙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但通话那端背景声嘈杂,还能隐隐听见音乐。
“素妍,我和一些朋友在一起庆祝。你呢,玩得好么?”权志龙还没说完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呼唤权志龙归队的声音。
“那哥你去吧,只是看到了夜樱觉得特别漂亮想和哥说下。下次有机会,想和哥一起去京都看夜樱,据说那里的景色会更美!”素妍浅笑着说,正说着那头音乐突然变得清晰一些,而“志龙”的呼唤声随之再次响起。
“哥,你去庆祝吧!他们应该都在等你了。”素妍劝着还想再说什么的权志龙,那头权志龙却说:“没事,他们自己也能玩得很好。你······”正说着话,素妍一个没防备突然被撞倒在地,电话也飞了出去。
撞了素妍的是个年轻女孩子,身材高挑,是带着些混血的长相,一身很有个性也很显身材的打扮。
女孩子走路明显不走直线,看样子是喝酒了,且喝的不少。
见素妍被撞倒,对方也没理会,只说了句日语,一脸的不耐烦就继续向前走。素妍虽然日语一般,但最最基本的日常用语还是能听懂的,这句明显并不是对不起。
一个大约年龄在三十中段的男子走过,身型对素妍而言很庞大,脖子上依稀能看出纹身。走过时也只是漠不关心地扫了眼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素妍,就上前扶住了那个年轻女孩,什么也没说就准备继续向前走。
还是准备来看看素妍突然到来的加藤理惠看到了这个场景,拦住了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这才利落地转身,态度看着诚恳地和素妍九十度鞠躬道了歉:“对不起,刚刚我朋友撞到您了,请您原谅!
素妍缓缓地站起来后,捡起了摔在一边的手机,通话已经中断,连电池都甩了出来。
面对对方的道歉,素妍没有任何感觉。明知道对方没有任何真心的道歉,这样干燥无谓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最多只是个面子罢了。素妍也无心和对方纠结,只是随意地点了个头,就让对方离去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加藤理惠才和素妍解释了刚刚的状况。刚刚的纹身男是日本关西地区最大社团日间会的二把手迟也正男,而撞了素妍的则是迟也正男最近最得宠的情妇,一个嫩模。据小道消息称,最早开始联系上还是因为女生是个/援/交/妹,不知道怎么地就搭上了这个一向并不怎么近女色的迟也正男。
迟也正男会道歉,不言而喻是因为加藤财团的五小姐加藤理惠出面。至于这一点,就又是关于加藤财团和日间会的利益联系了。
加藤理惠还想再多说什么,素妍母亲和金真儿走近,叫唤“素妍”和“理惠”的声音传来。加藤理惠很快地和素妍说了句:“素妍,能把刚刚的事保密么?就当帮理惠姐下!日间会对加藤家还有用,我并不希望事情闹大闹僵,让事情在这里结束,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