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时牢房里的犯人却不多,除去刚刚被刘明下令放出去的几人外,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三人个半人了。
一个是缄口不言的嫌疑罪妇赵笋,一个是年逾花甲坐牢十载的惯偷犯。另外两个一个是杀人抢劫等待秋后处斩的痞子和前不久大闹公堂的瞎眼乞丐。
肖云边觉得不管凶手用什么样的手段蒙混进来又大摇大摆得出去,这眼睁睁的四个犯人总不会一点目击的可能都没有吧。于是他自作主张,承诺从轻发落,要求他们知无不言。
洛依觉得不妥,这些犯人里甚至还有死囚,保不齐会为了充功乱说一气最后弄得真假混淆反倒不好评判。果不然,满嘴开炮的耳背惯偷说听到一声快剑出鞘的响动,死刑犯说一白衣人如高手穿梭如鬼魅飘过,瞎子说凶手长得很漂亮还冲着自己笑…。
洛依满脑子浆糊,真想把这三人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肖云边眉头紧锁着,案情已被主簿整理上报知州。朝廷很快会派人来接手处理,在这之前身为总捕头的他如果给不出有效的线索怕是也不那么好过关。
肖云边对着几个信口开河的囚犯强压着怒火,薛灵翻来覆去得观察着被下了药的茶水,小面瓜不知所措得东张西望,大蟾蜍带着几个兄弟在监牢外围搜索。
而洛依却还在想着缩骨功的事。她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一束目光从角落里开始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扫视过去,迎上了秋醉眉友好的笑容。
洛依有些尴尬,手里一直摆弄着的短匕首掉在了地上。
秋醉眉弯腰拾起来:“洛依妹妹,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洛依心想:这不是废话么,出了这么大的命案难道我会在想今晚吃什么?
但看着秋醉眉笑盈盈的脸蛋,与肖云边那一年到头不融化的冰山脸相比实在让洛依连冷淡的理由都找不出来。她只能陪着轻笑一声,伸手去接她递上来的匕首。
秋醉眉的手滑嫩白皙,就像刚刚打捞上来的鲜鱼被剥去最外面一层灰色的鳞片,条纹的软皮。白嫩的肤质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就像一盏发光的白烛。洛依依稀记得昨晚初见与她握手相识,那柔弱丝筋软若无骨——
洛依变了脸色!她来不及用大脑思考判断,猛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而来的是秋醉眉惊觉人寰的惨叫。
“醉眉!”肖云边闻声冲过来,只见女人青白的手背上赫然印着红肿的手指印。洛依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慌乱。
“你在做什么?!”洛依不会记错的,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肖云边发这么大的脾气。
“醉眉,快点…拳头握一下!”肖云边扶着秋醉眉白藕般的手臂,眼看着她修长的手指逐渐发青肿胀。
“不行…疼…”秋醉眉泪水涟涟,手指只能发出微微的颤动。
“忍一下…”肖云边将她的手捧在掌心,像呵护初生的幼儿一般眼里全是心疼和紧张,他轻轻活动着女人的伤指,只要她发出哪怕半点呻吟就立刻吓得浑身颤抖。
洛依愣愣得站在一边,只希望立刻能叫她也像密室凶手一般消失就好了。